现在,她得先把鱼饵撒出去,把水搅浑。
正思索着行动路线,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叶念安同志,我可以进来吗?”
是顾辰的声音,温和有礼,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叶念安收敛心神,脸上换上平静从容的微笑,转身开门:“顾二哥,有事吗?”
顾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缓步走进房间。
他不敢再用审视的目光,而是换上一种近乎讨好的姿态,但镜片后依旧藏着锐利的试探。
“没什么大事,只是听晚晚说你对古典乐有兴趣,想来跟你聊聊。”
他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我个人比较偏爱肖邦,他的夜曲总能让人心绪平静。不知叶念安同志喜欢哪一位作曲家?”
来了,试探。
叶念安不卑不亢地回视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淡笑:“顾二哥见笑了。我对这些西洋乐曲了解不深,只是觉得旋律能抚慰人心。”
“若论喜欢,我倒是更偏爱我们国家的《梁祝》与《春江花月夜》,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旋律。”
她这番话,既没有自卑,也没有眩耀,反而带着一种文化自信,让顾辰准备好的套话一时竟有些接不上了。
“叶念安同志所言极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是我浅薄了。”
他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说起来,我大哥在牢里也时常反省,说自己一时糊涂,触犯了国法,更给楚家和念安同志带来了极大的困扰。”
“他托我一定要想办法向你们赔罪,表示歉意。不知叶念安同志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
叶念安端起姿态,眼神骤然变得清冽,带着一丝属于首长夫人的威严:“顾二哥,我想你误会了。”
“你大哥顾涛触犯的是国家法律,意图用封建迷信的手段伤害军属,这是性质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审判他的是国家和人民,而不是我们楚家。”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们相信政府,相信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裁决。”
“至于赔罪,顾家最该做的,是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坦白从宽,争取得到人民的谅解。而不是来向我这个受害者寻求什么‘想法’。”
这番话,直接将皮球踢了回去,还站在了道德和法律的制高点上,堵得顾辰哑口无言。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镜片后的眸色越发深沉。
这个叶念安,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用国家大义来压人,让他所有精心准备的试探都显得那么可笑和苍白。
就在房间气氛陷入微妙的僵持时,顾晚晚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
三人又坐下聊了几句,叶念安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她放下茶杯,略带歉意地对顾晚晚说:“顾晚晚同志,不好意思,能借用一下你家的卫生间吗?刚才茶喝多了。”
顾晚晚立刻热情地站起来:“当然可以!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
叶念安连忙摆手:“我自己去就行,你告诉我大概位置就好,免得麻烦。”
“就在楼下,楼梯口左转就是。”
顾辰开口道。
叶念安道了声谢,转身走出房间。
等人一离开,顾晚晚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她伸手垂了垂肩膀,压低声音,对顾辰抱怨道。
“哥,瞧我厉害吧,总算将这女人哄过来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天过得到底是什么苦逼日子,也不知道楚衍看上她哪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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