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绵就当是一句客套话,和戴从文一块将萧彻送出府。
时近午时。
黎氏端坐主位,轻唤下人传菜。
今日菜肴特意吩咐半辣半淡,以兼顾家中各人口味,辣者提神开胃,淡者清润养身。
下人躬身应诺,鱼贯而入,碗碟轻响间,香气悄然弥漫。
饭后,棠绵静坐一侧,她似是随口提起
“阿爹,萧将军所说的兵部,是什么,怎么了吗?”
戴从文无心瞒她,他素知她心思灵透,与寻常闺阁女郎不同。
他略作沉吟,缓声道“前些日子,京城暗流涌动,传出了些风言风语,说是楚家与兵部勾结,私通书信,妄图谋反篡位,此事闹得满城风雨。”
棠绵眸子一闪“为何会传出此风?”
戴从文神色肃然,正襟危坐“萧将军前夜截获一封密信,正是楚家亲笔写给兵部尚书的信函。其上墨迹未干,还盖着楚家家主的朱红私印,铁证如山,做不得假。”
言罢,他轻叹一声,眉间忧色隐现。
棠绵嘴角一勾。
如此不知真假的消息,最令人怀疑和忌惮,今日,便是最好的收网时机。
下午,萧彻再次来到戴府。
他嘴角抿着,斟酌着说辞。
“萧某回去严加审问,那活口禁不住严刑拷打,招供了。他说是楚家家主给了他们一笔银子,告知他们戴夫人的行踪,为的是……替楚二报仇。”
棠绵闻言,面上波澜不惊“哦?”
这过于平静的反应让戴从文和萧彻都微微一怔。
萧彻眸光沉沉,继续道“那人招认,楚家不仅买通金寨匪徒行凶,更……”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着如何开口,目光落在棠绵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更在事后,派出了豢养的死士,意欲对戴姑娘你……灭口。”
“死士?”
戴从文惊得从座位上站起,脸色骤变,急急看向她,“棠儿!可有此事?你……你受伤了没有?”
黎氏也瞬间白了脸,紧紧抓住棠绵的手腕,声音发颤“我的儿!你怎不早说?”
棠绵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以示安抚,这才抬眼看向萧彻。
她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确实,午时在珍玉阁暗阁,楚家派来了两名死士,意图取我性命。”
“什么?!”
戴从文又惊又怒,声音陡然拔高,“楚家!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城重地就敢行刺官眷?!”
萧彻的眸光骤然冷冽如冰,周身气息瞬间变得肃杀。
他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握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早知楚家行事狠绝,却未料到竟疯狂至此,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戴棠的命!
那她……方才经历了怎样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