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过后,天气热得很快。临近五一节前夕,白天气温最高已经到了二十多度。
四月的最后一天,结束了一上午的课程后,耿耀阳混在熙熙攘攘的学生群里往宿舍走去。没曾想来到一号宿舍楼前,他惊愕地发现,韩若愚和韩盈盈父女俩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韩叔,您来了!”耿耀阳赶忙打招呼道“是来接韩盈盈回家过节的吧?”
“阳阳,你还好吧?”韩若愚笑道“我来省电视台办个事,顺便接盈盈回家。”
韩盈盈在旁插嘴道“耿耀阳,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吧?你就别坐火车了!”
回去?
回哪儿去?
海佑吗?
耿耀阳暗自苦笑道“海佑虽大,却已经没有我耿耀阳的容身之处。我哪里还有家啊?如今我自己就是家。我呆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尽管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但韩若愚父女俩的一片好意,耿耀阳自然不能辜负,于是耐心解释道“韩叔,我在北马道的小屋已经被我妈租出去了。我……我就不回去了。”
“啊?”韩若愚吃了一惊,忙问道“阳阳,你跟我说实话,过年你是不是也没回家呀?”
“嗯,是啊!”耿耀阳并不隐瞒,大方承认道“我找了家餐馆打工,过年的时候住在他们那儿看店,每天还能挣十几块钱呢。”
韩若愚此刻方才明白,怪不得自己大年初一给霍琳打电话拜年,问起耿耀阳来她支支吾吾的,原来是根本没让儿子回家过年,连她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孩子现在何处?
“这个霍琳,不配做个母亲!”韩若愚心中鄙夷道“人家阳阳多有出息的一个孩子,作为母亲的霍琳怎么就不待见他呢?”
去年冬天,要不是耿耀阳挺身相救,他怕是早就没有闺女了,自然不会忘了人家小伙子的救女之恩。
“阳阳,咱找个地方一块儿吃个饭吧。”尽管不能一起回家,但借此机会请孩子吃个饭,顺便犒劳一下他也算聊表谢意了。
耿耀阳倒不矫情,当即答应道“好啊!学校北门外有一家棉纺之家餐馆。他那儿的大厨是以前棉纺四厂小厨房的大师傅,菜做得很地道。咱就去那儿尝尝吧。”
“行!”韩若愚痛快道“你是这儿的地主,地头比我们熟,就听你的。”
吃饭吗,到哪儿不是吃?
既然到哪儿吃都一样,不如去棉纺之家餐馆,既能照顾杨建国的买卖,还能增进彼此间的关系。
一举数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当他们开着桑塔纳来到棉纺之家餐馆时,耿耀阳却惊讶地发现大门紧闭,连门楣上的牌匾都摘了下来,胡乱扔在了墙根下。
“咦?开得好好的怎么关门了?难道出什么事了吗?”耿耀阳诧异之余只得道“韩叔,这家餐馆我好久没来了,没想到关门了。咱们另找一家吧?”
“行啊,听你的。”韩若愚不知道其中缘由,不以为然道“附近这么多吃饭的地方,随便找家干净点的就行。”
耿耀阳领着他们调转车头,去了上次跟着高博吃过的那家粤菜酒楼。
“粤菜?”韩若愚见酒楼还算上档次,不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粤菜我还没吃过呢,正好尝尝。”
陪着韩家父女吃完饭,又送他们上车走后,耿耀阳这才匆匆来到棉纺四厂宿舍,敲响了杨建国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