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的意志在巴务相的识海中疯狂地狞笑:
“看啊!这就是你深爱的女人!她化为了冰冷的盐晶!她镇压幽冥,却要承受永恒的折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愚蠢!因为你的无能!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你还算是什么男人?!更不算什么屁禀君?!”
巴务相被侵蚀得神志模糊,巨大的痛苦和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吞噬掉,他只能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声。
“你闭嘴吧!”风济谷那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如同利剑一样,猛地刺入巴务相的识海,直接怼上了那幽冥意志的蛊惑!
她的意念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句石破天惊的质问,直指巴务相灵魂的最深处:
“巴务相!你爱的,究竟是风济谷,还是……爱着‘爱她’的那个自己?!”
轰——!!!
这一句话,如来自同九天的惊雷,狠狠地劈在巴务相那,被痛苦和混乱淹没的意识核心!
爱她?还是爱着“爱她”的自己?是爱那个真实存在、有血有肉、也会痛苦牺牲的风济谷?还是爱那个沉溺于自我感动、用“深情”和“牺牲”来掩盖自己的懦弱与错误的幻象?
溪谷的逃避,盐阳的错认,对柳籽的忽视,对巴鹫的纵容……无数被刻意回避的、血淋淋的真相,在这一刻。被这一句诛心的质问,彻底地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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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巴务相的意识,在剧痛中挣扎、撕裂。
那一些被幽冥意志放大的自我厌弃和痛苦,在这一刻反而成了照见本心的镜子!
他看到了自己深藏的懦弱、自负,以及用所谓“深情”来逃避责任的卑劣!
就在他心神失守、幽冥意志狂喜地,就要彻底吞噬他的一刹那!
巴务相猛地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双眼,透过侵蚀的血丝,死死“盯”着雕像心口裂痕深处,那点顽强闪烁的血芒——
那是真正的风济谷!不是他幻想中完美的化身,而是一个会痛、会牺牲、会愤怒、也会犯错的、活生生的风济谷!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极致痛悔,与无比清晰的灼热情感,如同岩浆一般,从他的灵魂深处喷涌而出,一瞬间冲垮了幽冥意志的侵蚀!
他嘶声地咆哮着,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撕裂的血与火:
“我爱的——从来都是她!那个真正的风济谷!只是……我不敢承认自己的卑劣!用‘爱’来粉饰懦弱!现在——我知道了!也认了!”
这声音,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与认罪,如同最炽热的火焰!
不仅一瞬间焚尽了缠绕手臂的幽冥血丝,更与裂痕深处,风济谷那被唤醒的残魂血芒,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嗡吽!!!
那一座盐晶雕像剧烈地震颤!
裂痕的深处,风济谷的血芒,在巴务相的灵魂灼烧一般的告白之下,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猛烈地暴涨!竟暂时逼退了周围翻腾的幽冥意志!
一道纯粹无比的盐魄之力,混合着巴务相那决绝的、燃烧灵魂一般的情感波动,顺着追风剑,反向灌入雕像的内部!
“呃啊——!”雕像发出痛苦而惊怒的嘶嚎,拍向泠月的巨掌,被这一股内外夹击的力量,硬生生地阻滞在半空之中!
“就是现在!天蚕!”风济谷的意念,带着急切的命令,传入燃烧殆尽的泠月的识海。
泠月(天蚕分魂)露出释然的微笑,最后看了一眼巴务相和雕像心口的血芒,用尽最后的力量,将燃烧的魂火,连同手中的骨铃,狠狠地拍向追风剑的剑柄!
“姐姐……交给你了……”
银光炸裂!骨铃在魂火之中化为齑粉!
一道凝聚了天蚕全部残魂和执念的、璀璨到极致的银色光流,顺着追风剑,与风济谷的盐魄之力、巴务相的灵魂之火,三者合一,化作一道无坚不摧的净化洪流,狠狠地贯入了雕像裂痕的最深处!
轰叭——!!!!
无法形容的巨响!盐晶雕像的心口,爆开一团刺目的白金色光球!无数粘稠的幽冥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凄厉的尖啸,被光球迅速蒸发、净化!
雕像表面的血光一寸寸崩裂、消散!
那道被强行撕开的、连接幽冥的裂痕通道,在白金光芒的冲击下,剧烈扭曲、收缩!
“不——!!!”幽冥的意志,发出不甘的、被强行中断的咆哮,最终,随着裂痕的急速闭合,而戛然而止!
光芒散去。
万骨窟前,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