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做到了。
台儿庄的战斗仍在继续,但镜头却离开了正面战场,来到了位于后方的一个小院里。
尽管外面炮火连天,但灶房里的大锅却一刻不停地烧着热水。
只是,水里煮着的不是鸡鸭鱼肉,而是战士们染血的绷带。
这间小院就是台儿庄里的战地医院。
因为物资奇缺,护士们只能把换下来的脏绷带,用沸水煮透消毒,等晾干了再重复使用。
只是,战士们的血流的实在是太多了。
大锅里的热水换了一锅又一锅,却始终荡漾着浓重的鲜红。
煮透了的绷带也根本洗不干净,永远带着鲜血的印记。
在院子的墙角处,横七竖八地躺着一排排伤员。
他们有的断了手脚,有的胸腹中弹,几乎全都身负重伤。
至于轻伤员,他们根本不会被送到这里,因为他们还在继续战斗!
“好疼啊,疼死我了。”
“医生,我要医生!”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护士,我还能活下去吗?”
“呜呜”
伤员们的哀嚎和求救声,在医院里不断回荡。
可根本没有人来拯救他们。
因为在这座战地医院里,却只有一位真正的医生。
她就算长出三头六臂,也根本来不及治疗所有的伤员,只能救一个算一个。
东厢房的屋子,已经被改造成了手术室,一名腹部中弹的战士正在接受抢救。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嚎。
因为麻药早就在开战的第一天就用光了。
从那之后,所有接受手术的人,都只能痛饮一口烈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痛苦。
尽管这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用。
“荷荷——”
手术台上,被救的战士双手紧紧攥住染血的床单,手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却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要叫出来。
可他的眼睛却紧紧闭着,不敢睁开。
因为他不想看到,医生用手术刀划开自己的腹部,用镊子夹出卡在肚子里的子弹。
当啷一声,子弹被顺利取出,医生开始为他缝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