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三十七年,冬。
雁门关外,风雪如刀。
李不焕立于城楼之上,身披玄色铠甲,甲片上凝结的冰霜在猎猎寒风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年过四十,面容刚毅,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风沙,唯有一双眼睛,在风雪中依旧锐利如鹰,扫视着关外茫茫雪原。
“将军,雪下得紧,回营吧。”&nbp;副将陈武裹紧了身上的棉袍,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
李不焕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再等等。”
他已经在这雁门关驻守了十五年。从一个青涩的少年郎,到如今鬓角微霜的镇北将军,这片土地见证了他所有的荣耀与伤痛。十五年里,雁门关外的朔北蛮族不知南下了多少次,每一次,都被他挡在了这片风雪之中。
“报&nbp;——”&nbp;一名斥候策马从风雪中奔来,在城下翻身落马,跪地喊道“将军,朔北先锋骑兵约五千人,距关十里!”
李不焕眼神一凝,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弓弩手上城墙,刀盾手列阵城门内,骑兵营随时准备出城迂回!”
“是!”&nbp;陈武抱拳应道,转身匆匆离去。
城楼上顿时忙碌起来,士兵们顶着风雪搬运箭支、滚石,脚步声、呼喝声与风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紧张的备战图景。
李不焕伸手拂去落在头盔上的积雪,目光投向关外。那里,风雪弥漫,隐约能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片黑点,正迅速向雁门关逼近。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朔北蛮族沉寂了三年,这一次突然南下,必定是有备而来。
“将军,弓弩手已就位!”&nbp;一名校尉前来禀报。
“好。”&nbp;李不焕点点头,“告诉弟兄们,身后就是大乾的万里河山,我们退无可退!”
“是!”&nbp;校尉大声应道,转身传达命令。
很快,朔北骑兵的身影在风雪中变得清晰起来。他们个个身披兽皮,手持弯刀,胯下战马在雪地里奔腾,扬起漫天雪尘,如同一条黑色的洪流,气势汹汹地冲向雁门关。
“放箭!”&nbp;李不焕一声令下。
城楼上的弓弩手同时松开弓弦,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敌阵。朔北骑兵纷纷中箭落马,但后续的骑兵依旧悍不畏死地向前冲锋。
“放滚石!”
一块块巨大的滚石从城楼上推下,砸在雪地里,溅起大片雪泥,也将不少朔北骑兵连人带马砸得粉碎。
朔北骑兵冲到关下,开始架设云梯攻城。他们嘶吼着向上攀爬,城楼上的大乾士兵则用长枪、大刀奋力砍杀,将一个个敌人打落城下。
战斗异常激烈,鲜血染红了关下的雪地,与白色的积雪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
李不焕站在城楼中央,冷静地指挥着战斗。他时而命令弓弩手重点射击敌人的指挥官,时而让士兵们用火箭焚烧敌人的云梯,始终保持着战局的稳定。
激战持续了一个时辰,朔北骑兵损失惨重,却始终无法攻破雁门关。他们的冲锋势头渐渐减弱,最终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缓缓向后撤退。
“将军,敌人退了!”&nbp;陈武兴奋地喊道。
李不焕望着朔北骑兵远去的背影,眉头却没有舒展。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清点损失。”&nbp;李不焕沉声说道,“另外,加强警戒,防止敌人夜袭。”
“是!”
夜幕降临,风雪渐停。雁门关内,士兵们忙碌着处理战后事宜,城楼上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脸庞。
李不焕坐在帅帐内,看着桌上的地图,眉头紧锁。他在思考着朔北蛮族此次南下的真正目的。三年前,他曾率军深入朔北,大败蛮族主力,斩杀了他们的可汗,迫使他们签下了城下之盟。这三年来,朔北一直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再次南下?
“陈武,”&nbp;李不焕开口道,“你说,朔北这次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陈武沉吟道“将军,属下也觉得奇怪。朔北经过三年前的大败,实力应该还没有恢复,这次却敢派五千先锋来攻,背后恐怕另有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