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毫发无损地自这批兵中之王掌心脱身,放眼宇内,只怕无人能成,即便穷尽四海八荒,也未必寻得出两三位吧。
胡亥既然胆敢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举动,势必已将最亲信的将领派遣至此,以层层叠叠的铁壁防卫,将禁城打造成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严密到令人窒息。
哪怕我凭着皇子身份现身,足以让多数卫兵内心动摇甚至临阵倒戈,可那些胡亥的死忠,他们却如顽石般难以撼动,始终忠诚不二。
一旦我的行踪被胡亥提前察觉,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父皇紧紧挟持在侧,形影不离,届时我们将彻底投鼠忌器,即使再有通天本事,也只能作茧自缚,不敢有丝毫妄动。
焰灵姬听完这番话,轻轻颔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便漾开一抹浅笑问道“照您这么说,我们这是要先回冠军侯府了?!”
肖燃闻言,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再次无情地击碎了她那带着几分期盼的猜测。
“冠军侯府眼下无疑已是胡亥布下的天罗地网,无数双眼睛正三层外三层地死死盯梢,我们现在折返,简直是自投死地,愚不可及。”
焰灵姬这一下是真的彻底愣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既然禁宫不能强攻,自家的府邸也成了虎穴,那么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星夜兼程地赶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疑惑与不解。
“主人,那您究竟想去何处啊?”
肖燃神秘地笑了笑,眉梢眼角都带着几分促狭与期待。
“你且猜猜看……”
焰灵姬娇俏地撇了撇她那饱满的红唇,眼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我哪里猜得到嘛……”
肖燃闻声不禁开怀大笑,那清朗的笑声在寂静中回荡,似乎也让他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连日奔波的疲惫都消散了几分。
“小笨蛋!”
焰灵姬听到这个称呼,眉宇间立马染上了一抹嗔怪之色,眼中流转着不满的波光,仿佛在说您又来?!
显然,她对主人偶尔冒出的这句带着宠溺却又略显“贬义”的爱称,显然是颇有微词,但更多的是无奈和习惯。
肖燃见状也不再逗弄她,神色一敛,语气转为郑重地继续说道。
“当然是去寻一个人!”
他的深邃的眼眸中,此刻正闪烁着无比坚定与洞悉一切的微光,仿佛能看透未来的迷雾。
“皇宫已经被胡亥那条丧心病狂的疯狗霸占,防守森严得如同铜墙铁壁,即便贵为长公子的扶苏,也休想轻易踏入半步!”
“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仅仅依靠我一人,或者我们寥寥数人的力量,就想闯入那戒备森严的皇宫,并毫发无损地将父皇营救出来,这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异想天开。”
“所以,我们目前唯一的转机和机会,便是设法与长公子扶苏联手,共谋大计!”
“扶苏的身后,不仅有蒙氏家族世代忠良的鼎力支持,更有朝中绝大部分心向正统、坚持道义的文武大臣坚定拥护,这份底蕴无人可及!”
“作为当今圣上亲封的嫡长子,他在朝野上下的威望一直都极其崇高,过去也曾多次代父监国理政,处理朝务,深得民心,可谓是名至实归。”
“我们此次隐秘潜回咸阳城,首要之务便是尽快与他会合,共同商讨出一个能够周全大局的万全对策,这才是真正能够破局的根本之道,不容有失。”
焰灵姬听闻此言,明媚的双眸中瞬间充满了讶异与不解,她着实没料到,肖燃的第一个目标,竟然会是寻访扶苏。
毕竟……
据她所掌握的情报,肖燃与扶苏这两位皇子之间,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任何私下的交往或联系,彼此几乎是互不干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