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
陈宗敛的手在她的头顶像安抚似的搡了几下,低声喃喃的带着点无意识的宠溺:“别闹…”
吐息灼热的落在她颈窝,像是觉得舒服,他还留恋的蹭了蹭,用高挺的鼻梁和高热的唇瓣抵在她的颈侧。
闻音抿唇,他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姐,还是其他的人或物?
闻音不得而知,她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陈宗敛的,虽然略显粗重,但也缓和绵长,提示着他仍旧不清醒。
闻音气息不由得紊乱,她微微偏头,看见陈宗敛棱角分明的侧脸。
美人不只代称女性,男人同样可以用此形容,陈宗敛便有一副皮相极好的美人骨,像刀削斧凿般的,深邃挺拔的面部中庭是清晰的线条,闭目时是有些冷峻的,然而因为醉酒,薄薄的眼皮泛着抹绯意,平添几分怜人的脆弱性。
而身为摄影师的闻音,最擅长的便是发现美,如果她喜欢,哪怕是翻山越岭,冰川火海,危险重重她也要去捕捉去记录去拥有。
因为酒意而染上的难受令陈宗敛微微蹙起眉心,闻音垂眸看着,恍惚觉得像前段时间观赏过的耸立山峦,等待她去征服。
鬼使神差的,闻音伸出了手。
指尖轻轻的落在他的眉间,炽灼的似能将她烫伤,可在追求美好的道路上,闻音遇到过很多艰险与困难,但她从未退缩过,哪怕是最危险且命悬一线的时刻,她也咬牙挺了过来重获新生。
如果要将陈宗敛比作是崇山峻岭,那闻音会翻越他,指尖滑至高挺鼻梁,像缓缓且细致的勾勒出一副浓墨重彩的旖旎画卷,陡峭也风景迷人。
山下是河,绵延迤逦却不湍急,祥和且宁静,河床中有被水流经年润泽的岩石与水草,光滑而柔软。
一刹,犹如过电似的,闻音头脑一震,飞快收回停留在陈宗敛唇珠上的手。
回过神来觉察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她猛地甩开陈宗敛,落荒而逃。
是如何回到酒店的,闻音全然不知,只是甫一关上门,便猝然失神下滑。
她坐在地上,眼神不着落点。
良久后,她低喃出声:“…完了。”
“我完了…”
闻音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真的完了……”
随即她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像是压抑某种冲动般的低斥:“你能不能消停点?!”
然而并不能。
也无法控制的,心跳得更快了。
半个小时后,闻音手脚冰凉,她爬起来去洗了个澡,而后便坐在阳台边吹风。
小马打来电话问她和陈宗敛怎么不见了,闻音说:“他喝醉了,我们就先回来了。”
“那没什么事吧?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没事。”闻音叮嘱:“你玩够了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要早起去看日出。”
“好。”
挂断电话,闻音又发了会儿呆,直至心绪渐渐归于平静才起身回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