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染红天际。
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上出现数十座幄帐,余晖之下,泛起一缕诡异的红光,平添一股肃杀之气。
中央的幄帐内,李艺与一众从豳州城败走的亲信齐聚一堂。
李艺居高临下,神色冷漠,凝视着座下众人。
杨岌背叛,局势反转,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若再出现一个叛徒,引追兵而来,恐怕生死难料。
他功参造化,又有燕云十八骑联手相助,体内的毒己经被全数炼化,恢复巅峰状态。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把握能应付追兵,作为军中民宿,他太清楚结成军阵的大军有多么恐怖,绝非个人武力所能抗衡。
若是大军在手,自然无惧,仅凭眼下数百士卒想抵挡追兵,无疑是痴人说梦。
片刻后,李艺冷冷开口:“诸位,大势己去,我欲投靠突厥,尔等可愿同往?”
众人面面相觑。
一人起身恭敬道:“王爷,我等与突厥有仇,他们岂会收留我等?”
李艺手指轻敲桌面,沉默不语。
又有一人起身,回应道:“若是以燕云十八骑为筹码呢?”
众人神色大变。
燕云十八骑是李艺贴身护卫,昔日曾杀入突厥驻地,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至今仍是突厥人的梦魇,闻其名,可令小儿不敢夜啼。
“万万不可!”
“此举恐怕会动摇军心。
“张副将,你想置王爷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众人纷纷开口,各持己见,杂乱之声充斥整座幄帐。
“够了!”
李艺拍桌起身,怒喝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此事休要再提,本王绝非无情无义之辈,到了突厥,本王自有分寸。”
说罢,他径首走出幄帐。
张副将轻笑一声,紧随其后,在他后面,又有数人跟着走出去,其余人,或庆幸,或怒目,或叹息,神色各异。
帐外,一名年轻小卒看到李艺走出来后,便恭敬地低下头,等到所有人离去,他才缓缓抬头,望向燕云十八骑疗伤所在的幄帐,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
夜幕缓缓降临,清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声,伴随着微弱的虫鸣声,形成一幅宁静而和谐美画。
这座临时搭建的军营与这个画面却截然相反,暗潮涌动。
张副将借着夜色悄然潜入李艺的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