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咆哮,通过舰桥那破损的广播系统,在整艘“出云”号的钢铁骨架中回荡。
那声音,不再是属于帝国大将的威严。
那是一种,找到了此生唯一同类的野兽,所发出的,充满了狂热与兴奋的求偶之鸣。
夜君临,没有回答。
他只是,提着那把还在滴血的唐刀,踏上了那条,通往暴君王座的螺旋阶梯。
舰桥之上。
藤原义介,独自一人。
他就那样,安坐在那张象征着绝对权力的舰长椅上。
西周,一片狼藉。
烧焦的控制台,还在“滋滋”地冒着青烟。
破碎的强化玻璃,像一地廉价的碎钻,在头顶那唯一一盏还在闪烁的应急灯下,反射着明明灭灭的光。
三井樱子的尸体,还趴在那冰冷的控制台上。
那身纯白色的嫁衣,早己被她自己的鲜血,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猩红。
像一朵,在钢铁的废墟之上,强行绽放的,凄美的彼岸花。
藤原义介,没有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面前那面,巨大的,还未被完全摧毁的监控屏幕之上。
屏幕里,正实时播放着一场,最血腥也最合他胃口的歌剧。
主角只有一个。
夜君临。
他看着那个男人,如何用最优雅的姿态,躲开他部下的子弹。
他看着那个男人,如何用最残忍的刀法,收割着他部下的生命。
他看着那个男人,如何一步一步,踏着他用帝国最精锐的武士的尸骸,所铺就的血路,向着自己逼近。
他那张,恶鬼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欣赏。
一种,近乎于癫狂的兴奋。
“就是这样”
他伸出那只,戴着洁白手套的,完好的左手,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屏幕上,那张戴着“阎罗”面具的脸。
那动作,像是在抚摸一件,他寻觅了一生,才终于找到的完美的艺术品。
“就是这样”
他如同疯魔般,低声呢喃。
“再多杀一点”
“再愤怒一点”
“把你的恨,你的怨,你的所有一切,都化作你刀锋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