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中,我死死抱住张起灵,用身体为他缓冲撞击。挡风玻璃碎裂的声音、金属扭曲的呻吟、胖子的咒骂声混杂在一起,最后是一阵诡异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半截身子压在变形的车门下。嘴里全是血腥味,左臂可能骨折了,剧痛难忍。透过破碎的车窗,我看到胖子正艰难地从副驾驶爬出来,额头鲜血首流。张海盐不见踪影,可能被甩出了车外。
最可怕的是——张起灵不见了!
“小哥!”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伤处,疼得眼前发黑。
“别动!”胖子踉跄着过来帮我移开车门,“那帮孙子把他带走了!”
我这才注意到远处尘土飞扬,一辆黑色越野车正急速驶离。透过扬尘,隐约可见后排坐着昏迷的张起灵,身旁是那个眼冒青光的汪家人。
“追!”我咬牙站起来,却因左臂的伤差点又跪下。
胖子扶住我:“车废了,咱们两条腿怎么追?先找张海盐!”
我们在沟渠十几米外找到了昏迷的张海盐,他的右腿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显然骨折了。胖子简单帮他固定,然后从残骸中抢救出我们的背包和装备。
“玉牌呢?”我急切地问。
胖子翻找一阵,摇摇头:“不见了,可能掉在车里了。”
我绝望地看着那辆面目全非的面包车,所有线索似乎都断了。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自己右手还紧握着什么——是那半块"玉牌"!在车祸中我一首下意识攥着它,金属边缘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染红了表面。
更奇怪的是,血液在玉牌上形成了新的纹路,组成了三个小字:“门后有门”。
“这是什么意思”我困惑地喃喃自语。
张海盐突然呻吟着醒来,看到玉牌上的字后,脸色大变:“快擦掉它!”
我下意识用袖子擦拭,但血字己经渗入“玉”中,无法去除。张海盐挣扎着坐起来,眼中满是恐惧:“这是共生体的预言它知道我们会去找下一道门”
“什么门?汪家抓走小哥要干什么?”我急切地问。
张海盐痛苦地摇头:“他们需要族长开启最后的禁地在双月重叠之夜"他咳嗽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但最危险的是门后有门那是共生体的真正巢穴”
远处传来警笛声,可能是路过车辆报了警。我们不得不中断谈话,搀扶着张海盐躲进路旁的树林。胖子用树枝和藤蔓做了个简易担架,我们轮流抬着他向县城方向移动。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抵达县城边缘的一家小诊所。医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见我们满身是血,立刻让护士拉上窗帘,锁了前门。
“枪伤?”他警惕地问。
“车祸。”胖子撒谎道,“路上遇到山体滑坡。”
老医生将信将疑,但还是为我们处理了伤口。我的左臂确实骨折了,需要打石膏。张海盐的腿伤更严重,必须住院治疗。胖子头上的伤口缝了五针,所幸没有脑震荡。
趁着医生忙碌,我偷偷检查那半块“玉牌”。血迹干涸后,“门后有门”的字样己经消失,但当我再次割破手指滴血上去,字迹立刻重新浮现,而且更加清晰。更诡异的是,这次还多了一行小字:
“当双月重叠时,种子将发芽”
我盯着这行字,突然想起张起灵昏迷前的话——“你体内不止一颗种子”。难道他指的是这个?我和“双月重叠”有什么联系?
诊所的病床不够,我和胖子只能挤在一张床上休息。夜深人静时,胖子悄悄问我:“天真,你觉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
“什么意思?”
“从收到那个青铜匣开始,到发现铃铛,再到找到玉牌就像有人设计好的一样。”胖子压低声音,“特别是那个日期,2005年8月17日,比你收到匣子还早一周”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有人预知了这一切?”
“或者”胖子犹豫了一下,“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这个想法让我彻夜难眠。如果真如胖子所说,那么张起灵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是受害者,还是共谋者?我回想起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那些巧合的相遇,他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又消失
不,我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张起灵为我付出的代价是真实的,那些白发和皱纹不会说谎。但那个在录像带中出现的“三叔”,那个留下玉牌的人,真的可以信任吗?
第二天一早,张海盐的高烧退了,神志清醒许多。趁护士不在,我们聚在他的病床边商量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