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向那个柜子,猛地拉开——里面是一具泡在透明液体中的尸体,面容与我完全一致!尸体胸口有个y形缝合痕迹,像是被解剖过。
“吴三省把你带出青铜树时,你己经停止生长。”老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不得不寻找新的容器。”
我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为什么三叔对青铜树如此了解,为什么张起灵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为什么我手臂上的纹路会对青铜器产生反应
“所以我是什么东西?”我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人类。”老痒出人意料地说,“只是记忆来源不同。肉体、灵魂都是真实的。”他顿了顿,“实际上,张起灵比你更不像人——他是首接从青铜树诞生的,没有人类父母。”
胖子扶住我的肩膀:“天真,别听这老瞎子胡扯!你就是你,管他娘怎么来的!”
老痒咯咯笑起来:“胖子说得对。重要的是现在——汪家抓走张起灵,是为了在双月重叠时打开禁地,释放共生体本体。”
“为什么?”
“因为汪家相信,共生体是长生的终极答案。”老痒合上青铜柜,遮住那具可怕的尸体,“他们想控制它,却不知道它本身就是活着的记忆,会吞噬一切。”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怎么救张起灵?”
老痒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竹简,摊开在桌上:“禁地有三道门,需要三把钥匙。”他指着竹简上的图示,“你己经有了一把——”他指向我手中的半块玉牌。
“第二把呢?”
老痒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镜碎片:“在这里。第三把”他露出诡异的微笑,“在张起灵体内。”
“什么意思?”
“共生体的种子。”老痒解释道,“张起灵胸口的树形疤痕就是钥匙孔,他体内的种子是钥匙。汪家需要活体取出它。”
我胃部一阵绞痛。活体取出那意味着
“所以我们必须在双月重叠前找到他。”我站起身,“巴乃的具体位置?”
老痒将青铜镜碎片递给我:“与玉牌合二为一,它会指引你。”他顿了顿,“但要小心,共生体己经开始影响你的思维。”
“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看到幻象?听到不存在的声音?”老痒的白眼球紧盯着我,“那是种子在发芽。当双月重叠时,母种会召唤所有子种回归本体。”
我想起那些诡异的幻觉,手臂上的纹路似乎又蠕动了一下。“那会怎样?”
“要么你成为共生体的一部分,要么”老痒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你取代它。”
没等我追问,外面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老痒脸色一变:“汪家找到这里了!快走!”
他迅速从书桌下取出一个包裹:“青铜树的资料,带上!后门出去,有人接应!”
胖子抓起包裹,我则拿上玉牌和青铜镜碎片。刚跑到后门,前门就被撞开了,传来汪家人特有的金属哨声。
“等等!”我转身问老痒,“青铜树结果的下半句是什么?”
老痒站在黑暗中,白眼球闪着诡异的光:“人非人。”
后门通向一条狭窄的小巷,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等在那里。我们刚跳上车,司机就猛踩油门,车子咆哮着冲了出去。透过后窗,我看到老痒的房子冒出浓烟,似乎被点燃了。
“去哪儿?”司机头也不回地问。
“巴乃。”我紧握玉牌和青铜镜碎片,“越快越好。”
车子驶入雨幕,杭州的街景在窗外模糊成一片。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玉牌上的纹路与青铜镜碎片边缘的图案完美吻合。当我把它们拼在一起时,接缝处竟然自动融合,形成一块完整的玉璧!
更神奇的是,玉璧中央浮现出立体的地形图,正是巴乃的微缩景观。其中一个红点不断闪烁,标注着“入口”二字。
“这玩意儿比gps还准。”胖子吹了个口哨,“接下来呢?”
我凝视着玉璧,突然注意到边缘有一行之前没发现的小字:“以血为引,以骨为路”。
“先到巴乃。”我收起玉璧,望向窗外连绵的雨幕,“然后见机行事。”
雨越下越大,车窗上的水痕扭曲了外面的世界,就像我此刻混乱的记忆。如果老痒说的是真的,那我究竟是谁?我的童年、我的家人、我的一切记忆都是假的吗?
而张起灵他早就知道这一切吗?
玉璧在我怀中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我的疑问。恍惚间,我似乎听到极远处传来张起灵的声音,只有两个字: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