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星云交待:
“你眼下六品布政,就算是装,也得装得些官威来。我这里要去城中走一走,寻觅些应用的资事。”
鸣云赶紧道:
“那我陪师姐一道。”
“不用,我一人方便些。”
“再不然,让阳泉、兰花陪你去。”
“说了不用,带了她们,我反而要分神照顾。你依之前计划,分散人手办事即可。”说完,晃身多了一道宽袍罩在体外。冷星云身量甚高,颜面被帷帽遮住,加之罩了袍服后,外人眼里几乎辨不出男女。
周鸣云心上略放,欲待再请教,星云已然不耐飞身而去。
少年只得依计,安排范奇玉领着细狗持官房前往军堡,拜分界城都护威远将军。
陈进九领一众往城中铁铺采买白铁;众长老率一众鉴别预约合适掘金兽的草种;业光城兵卫则与范奇玉一同往军堡交差;剩下自己则留守码头,尤其是要管顾一帮擒风童,不使他们生事。
连日来昼夜赶路,一旦静下来,反倒令众流民各种不适,个个跃跃欲出。幸而之前由众营车围了一个大圈,一来将众领民困住,二来多少有些地场供众人活动。
即便如此,眼看着营车外的码头上人影如织,车阵内的领民们心痒难挠,一个个鸡飞狗跳,地上都给踢起三层皮,搞的一派乌烟瘴气。
鸣云虽然闲得住,可旷日不见人烟,心上也很想外出走一遭。但眼下只有自己一人镇守,哪里能走得开。
实在担心时间久了,有人偷溜。只得一声令下:
“埋锅造饭!”
果然乱世之下,天大地大,也没有比吃饭的事更大!
又是天主号令,近千人立时摆起锅碗开造,不多时饭香已是飘出十里。引得码头累累饥民,口涎直能拖出三尺,围在车阵外朝里探望。纷纷大赞,这群官民真是好福气,竟然能吃饱肚皮!
领民中有心善、心高的,偶尔扔出一个馒头、半张饼,引得饥民们遍地抢夺,哄声一片。
高天等看了一阵摇头,心上可怜一班饥民,又怕领民们施饭,给天主惹来麻烦,忙遁天喝止众领民:
“才吃了几天饱饭,就当起大爷来了?我们的粮食也不够多!这西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你们竟然还把活儿女的粮食送人?真不知死活!”
说完,狠着心肠,御空将守在车阵外的难民们驱散。
鸣云看在眼里,不是滋味,但也知道高天他们做的一丝不差。
正不得意,忽然有人在车阵外入口处,禀礼来报。
鸣云刚到分界城,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惊异之间,又为对方持礼甚恭,命高天引来人来见。
那人是一位老管事,年约五旬,儒生打扮,须眉修致,眼颊却有风霜之色。鸣云到底年浅,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长途旅行,未免沾染刀风,所以如此。
就见对方恭身施礼:
“老奴奉家主人之命,请见布政大人安好。我家主人说了,难得有幸同登,事为两好,很想请布政大人见面一叙。恳请大人移驾,不知可否?”
鸣云听到“同登”二字,虽然不十分明白,也猜到其主人怕是和自己一样,多半是个买了官职补缺的官员。
只是双方从无交情,对方却开口请其到帐中相谈,可谓冒昧。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