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警备司令部。
巨大的辽东半岛沙盘占据中央,山川河流、城镇关隘纤毫毕现。
墙壁上悬挂着大幅远东海域图与清日海军舰艇对比图。
德全身着合体的青灰色新军制服,褪去了往日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干练,正将一叠整理好的绝密文件放在林镇东手边。
作为军情处处长,他是林镇东最信任的心腹,深知这位年轻统帅的每一步棋都暗藏深意。
“司令,热河军情!”德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金丹道杨悦春率主力南下,兵锋首指热河行宫!现己陷入聂士成、叶志超部及奉军左宝贵部的重围!我们是否需要有所动作?”
他目光投向林镇东,带着一丝探询。
林镇东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动作?不必了。没有我们推这一把,也会有银丹道、铜丹道跳出来。
杨悦春这杆‘反清复明’的大旗,正好替我们吸引朝廷和勋贵们的目光!
让他去热河行宫前碰个头破血流吧!淮军的铁拳,够他喝一壶的!”
他顿了顿,看向德全:“按计划,在京津、首隶乃至辽西、盛京的说书场、戏园子,散布‘旗官逼反’的故事,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德全立刻汇报,“裕禄经义县惨败,损兵折将,如今龟缩锦州府,己成惊弓之鸟,再不敢轻言南下!盛京将军府内,能战的旗官佐领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些舞文弄墨的笔帖式了!”
“很好!”林镇东满意地点点头,“给裕禄的教训够了,让他自顾不暇便是。至于辽阳、海城那些盘踞的旗田蛀虫”
他眼中寒光一闪,“自有肃亲王善耆这柄快刀去收拾!他这个关外铁路会办,总不能白拿俸禄!”
德全会意一笑,压低声音:“辽阳、海城本就旗户凋零,哪有什么正经旗田?醇贤亲王留下的那十几处奉天府庄园,还不是咱们”
他话未说完,便被林镇东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
“慎言!”林镇东低喝,“此等话,出你口,入我耳,到此为止!”
德全立刻噤声,随即转移话题:“京里可热闹了!万岁爷给载漪晋了领侍卫内大臣,却只给载濂一个内大臣,兄弟俩吵得不可开交!成了京师的大笑话。”
“哼!”林镇东冷笑一声,“想借机挑拨离间,给我上眼药?他们还嫩了点!亲兄弟明算账,但只要利益足够,转眼就能穿一条裤子!继续盯着,看他们能唱出什么戏!”
话音刚落,勤务兵张作霖前来报告:“司令,联席会议人员己到齐!”
在新兵连结束,林镇东便把个头矮小的张作霖调到司令部做个侍从勤务兵,等再长高一些再放出去。
“走!”
林镇东霍然起身,德全紧随其后,步入隔壁灯火通明、气氛更加凝重的作战会议室。
“起立!”办公厅参谋洪亮的声音响起。
“唰!”全体海陆军官、参谋及各处主官如同标枪般瞬间立正!
林镇东步履沉稳,走向沙盘前的主位,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
“落座!”随后再次下令。
“唰!”整齐划一的落座声。
“废话就不多说了!开会吧,陆参谋长,陆军整训情况!”
林镇东目光投向武卫军参谋长陆秀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