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苏晚身上的麦秆服——那些原本普通的麦秆此刻被源能纹路照得发亮,像穿了件会呼吸的金甲。
通风口的风灌进来,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用麦秆编的护膝,每一根都被源能糊封得严严实实。
“走通风井。“小哑巴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指了指天花板上的铁盖,“我昨天试过,锈了一半。“
苏晚抬头。
通风井的铁盖在炭火映照下泛着冷光,边缘的铁锈像血渍一样往下滴。
她摸出怀里的短刀,刀尖抵在铁盖缝隙里,用力一撬——铁锈簌簌往下掉,露出个能钻出去的窟窿。
“等我。“她回头对朵朵笑了笑。
孩子烧得迷糊,却像是听见了,睫毛颤了颤,小拳头松了松,掌心里的黑渣在源能纹路的映照下,慢慢变成了金色的细沙。
雪又开始下了。
苏晚踩上通风井的梯子时,听见李工在下面喊:“丫头,当心烬雾!“她没回头,只把麦秆护腕又紧了紧。
源能纹路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在指尖凝成一点光,像颗不会熄灭的星。
头顶的铁盖外,是被雪幕笼罩的地表。
她能听见烬狼的嚎叫已经远了,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麦秆服上,发出和源能纹路一样的节奏。
该上去了。
通风井的铁锈混着冰碴子簌簌往下掉,苏晚单手撑住边缘,最后半只脚刚蹭出窟窿,-42℃的寒风便像淬了毒的刀,直接割进她后颈没被麦秆护住的皮肤。
她倒抽一口冷气,喉管里瞬间结了层薄冰——这温度比地下深了近二十度,连睫毛都在三秒内凝成白霜。
源能顺着脊椎骨往上窜,像团文火在心脏周围打转。
她想起空间里刚抽穗的小麦,那些金纹在茎秆里流动的模样,此刻竟和体内热流的轨迹重叠。“护住心脉就死不了。“她咬着冻硬的嘴唇默念,这是三天前给朵朵喂源能麦糊时,空间里突然浮现的提示——原来源能因子早就在教她怎么用这具身体当容器。
十步。
她数着脚下的雪坑,抽出第一根麦秆。
麦秆在掌心被源能激活,原本暗黄的秆身突然泛起蜜色荧光,插入雪地时“咔“地裂开道细缝,雪层下的烬渣被光纹灼得滋滋作响。
这是她昨夜在空间里试了七次的成果:用源能短暂灼烧麦秆纤维,让它们成为会发光的路标。“要是被烬兽追,顺着光跑总能回去。“她哈出的白雾刚飘起半尺就凝成冰晶,落在麦秆上,倒像给路标缀了层钻石。
高塔观察哨里,赵班长的热成像仪屏幕突然跳了个金点。
他原本搭在望远镜上的手顿住,凑近了看——那光点比普通幸存者的体温高三度,移动轨迹却像根穿进雪幕的金线,每十步就钉个更亮的星子。“她。。。。。。真敢上来?“他喃喃着摸向腰间的对讲机,指尖悬在通话键上三秒,又缓缓放下。
林队长今早特意交代过:“盯着苏姑娘,但别让她察觉。“可现在这情况。。。。。。他喉结动了动,把望远镜倍数调到最大。
药店的招牌早被雪埋了半截,苏晚却记得招牌下第三块砖是松的——那是父母以前藏实验样本的地方。
她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抠进砖缝,冻得发木的指节撞在砖头上,疼得直抽气。“咔“的一声,砖块松动的瞬间,她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积雪滑落的闷响——门框塌了!
碎木片混着冰渣砸下来时,她本能地蜷起身子,麦秆护肩在撞击中发出“噼啪“轻响。
等尘埃落定,她抬头看向柜台,玻璃碎片在雪光下闪着冷光,最里面的抽屉还好好的。“烬星草应该在。。。。。。“她刚摸到抽屉拉手,脚下突然一空!
冻土像被戳破的纸,整个人跟着塌陷的地基往下坠。
她右手条件反射地抓住断裂的钢筋,左手还死死攥着药包,背包“咚“地砸进深坑,一包药材“刷“地滑下去,在坑底积着的烬渣里滚了两圈。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