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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刚毕业,你都二十四了,”妈妈在电话那头叹气,“你爸要是还在,肯定也急着抱外孙。”
小满沉默了。爸爸在她高三那年因病去世,妈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供她读完大学。她知道妈妈是为她好,可每次提到相亲,她总会想起那个夏天,那个说要带她去摘星星的男孩。
弹珠被她放在出租屋的书桌上,红绳已经彻底朽了,珠子里的花纹蒙上了一层灰。她偶尔会拿起来看看,却再也记不清明月确切的模样,只记得他笑起来时,眼睛像月牙。
面试的公司在一栋玻璃幕墙的写字楼里,电梯上升时,小满看着自己在镜面里的倒影:齐耳短,黑框眼镜,和周围穿着精致的白领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小满是吧?”面试官推了推眼镜,“你的专业成绩很优秀,但我们需要有工作经验的……”
走出写字楼时,天已经黑了。霓虹灯把夜空照得亮堂堂的,看不见一颗星星。小满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看着车水马龙,突然觉得这座城市像个巨大的迷宫。
手机又响了,是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来,那边传来嘈杂的电流声,还有个有些耳熟的男声:“请问,是林小满吗?”
四、重逢在雨夜
约定的咖啡馆里,小满搅动着杯子里的拿铁,奶泡在水面上画出凌乱的图案。玻璃窗上凝结着水汽,把外面的雨景晕染成一片模糊的水彩。
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走了进来,头有些凌乱,裤脚沾着泥点。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落在小满身上时,顿了顿。
“小满?”
小满抬起头,心脏猛地一跳。男人的眉眼间还能看出当年的轮廓,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依然会弯成月牙,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明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王明月在她对面坐下,服务生过来时,他点了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
“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小满问。
“我托以前巷子里的李奶奶打听的,”明月搅动着咖啡,“她孙子在上海工作,说见过你几次。”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真的留在了大城市。”
小满看着他粗糙的手指,指甲缝里还嵌着黑泥:“你……这些年还好吗?”
“就那样呗,”明月喝了口咖啡,“在工地上搬砖,开塔吊,什么活都干过。我爸前年走了,肺癌,走的时候挺安详的。”他顿了顿,“我后来去当了两年兵,回来就来上海了,听说这里机会多。”
雨声敲打着玻璃窗,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却盖不住两人之间的沉默。小满想问他为什么不回信,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住在哪里?”
“就在附近的工地宿舍,”明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桌上,“这个,还给你。”
是那颗弹珠,被一块蓝色的绒布包着。小满拿起来,冰凉的触感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只是珠子里的花纹好像更模糊了。
“我以为你早就扔了。”她说。
“怎么会,”明月看着她,“当年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见。这颗弹珠,我一直带在身上。”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你……结婚了?”
小满下意识地摸了摸无名指,那里空荡荡的:“还没。”
“那就好。”明月笑了笑,眼睛又弯成了月牙。
那天晚上,明月送小满回出租屋。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有泥土的腥味。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其实,我找过你,”明月突然说,“拆迁那年我偷偷跑回来,可这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我在瓦砾堆里找了三天,都没找到那棵老槐树。”
小满停下脚步:“我也找过你,问遍了以前的邻居,都不知道你的消息。”
“我爸不让我跟你联系,”明月的声音低沉下去,“他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让我别耽误你。”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远了。小满看着明月的侧脸,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突然觉得,这些年他过得一定不容易。
五、未说出口的话
明月在建筑工地上班,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要到九十点才回来。小满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朝九晚五,周末偶尔加班。
他们很少见面,只是偶尔短信。明月会告诉她今天工地上生的趣事,小满会分享公司里的八卦。像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距离。
中秋节那天,公司提前放了假。小满买了月饼和水果,按照明月给的地址找到工地宿舍。
宿舍是活动板房,闷热得像个蒸笼。几张上下铺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泡面味。明月正坐在床边写信,看见她进来,慌忙把信纸塞进抽屉。
“你怎么来了?”他站起身,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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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送点月饼,”小满把东西放在桌上,“今天过节。”
“谢谢,”明月挠了挠头,“我正想给你短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