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祠堂的檀香混着烛油味在梁间翻涌。
苏挽霜站在供桌前,玄色劲装被穿堂风掀起一角,目光扫过下方二十馀位长老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鱼鳞软剑——这是她从小到大最不耐烦的家族会议,却在今夜品出了几分山雨欲来的腥气。
话音未落,八道身影已从廊下窜出。
为首的灰衣老者手持锁魂链,链头淬着玄铁寒毒,未及近身便带起破空尖啸——这是供奉堂最狠辣的"锁仙七煞",专门对付反抗的族中叛逆。
苏挽霜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她早料到保守派会发难,却没算到他们敢在族会当场动武。
一声暴喝撞破殿门。
韩烈的重剑劈开半扇木门,身后三十馀名护卫顶盔贯甲鱼贯而入,腰间虎纹腰牌在火光下泛着凶光。
他单脚踹翻挡路的香案,玄铁重剑横在苏挽霜与锁魂链之间,火星顺着剑身噼啪炸响:"苏家护卫营听令!
谁敢伤家主,先问过我的剑!
反了!韩烈你不过是个外姓护卫,也敢"
苏挽霜望着这个从小抱她练剑的老护卫,喉间突然发紧。
她伸手按住韩烈肩膀,指尖触到他甲胄下渗出的冷汗——这傻子,竟连软甲都没穿,摆明了要以命相搏。
炸雷般的喝声撕裂殿中剑拔弩张的空气。
所有人抬头。
祠堂穹顶的青砖突然泛起水波似的涟漪,一道身影从中踏空而下。
萧承煜穿着他常穿的墨绿对襟衫,发间却束了根赤金抹额,九曜环在掌心流转着紫电,每走一步脚下便凝出半透明的楼纹——那是镇妖楼域的空间之力。
他早听过这神棍的传闻,却没料到对方敢直闯苏家祖祠。里是玄门世家禁地,擅闯者"
他歪头看向苏正阳,眼底血色隐现——那是至尊骨被激怒的征兆,"我倒想问问苏长老,苏家什么时候成了随便能拘家主的地方?
他盯着萧承煜脚下若隐若现的楼纹,手指哆嗦着指向他:"这是妖修的空间术法!
家主果然与妖类勾结!
楼牌上浮现出白绫的九尾虚影,又闪过阿橘炸毛的猫脸,最后定格在赤火猴们举着火把的憨态。是觉得这些算妖类"他的目光突然冷如刀割,"那我萧承煜,偏要做这妖类的主子。
供奉堂的八人同时欺身而上。
灰衣老者的锁魂链换了新的,这次直取萧承煜咽喉;另两人手持追魂钉,专打他下盘;剩下五人呈北斗阵围住苏挽霜,显然想将两人分而击之。
他的重剑与对方的柳叶刀相撞,火星溅在脸上烫出红痕,却笑得更狠:"老子今天就看看,是你们的刀快,还是老子的剑硬!
护卫营的三十人紧跟着拔剑。
他们本就是韩烈一手带出来的死士,此刻喊着"护主"的号子,与供奉堂的执法队撞成一团。
祠堂里顿时剑鸣、喝骂、器物碎裂声炸成一片,供桌上的青铜灯树被撞得摇晃,烛火将人影扯得扭曲如鬼。
苏挽霜反手握住萧承煜的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通过九曜环传来,让她狂跳的心脏莫名安定下来。
他望着满地混战的人影,望着苏挽霜与萧承煜交握的手,突然想起族中秘典里的记载——那神棍身上的楼纹,分明是上古妖盟的印记!
他猛地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的朱砂印记。
那是与天一道的秘法联系,只要捏碎
一声闷响打断他的动作。
阿橘不知何时蹲在供桌角,正用尾巴卷着茶盏砸他脚背:"老东西想搬救兵?
门都没有!
萧承煜抬头看向殿外。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却有几点火星从祖祠后墙方向窜起——是赤火猴得手了。
他握紧九曜环,紫电顺着手臂窜上眉梢:"苏长老,你要的周全,我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