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是上头关照过的,谨慎期间,医生让她再多住一天。
季萦这些天的睡眠没有规律,陷入了困就睡,然后被噩梦惊醒的循环中。
傍晚,护士给她做完基础检查后,她就又睡着了。
再次是梦见钢针扎进她的腹部,这次特别疼。
季萦在天昏地暗中惊醒,大口喘息。
男人抚在她额头上的手,来不及收回,两人视线相对。
季萦先回神,推开他的手,摸着小腹坐了起来,目光变得警剔。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确定你好不好。”
窗外路灯照进窗户,顾宴沉坐在床边的脊背显出几分僵硬。
季萦按下床头的开关,暖黄的灯光蔓延开来,顾宴沉下意识用手挡,但她还是看见了他憔瘁的脸。
此刻的顾宴沉,更象一匹顶着千斤压力却不肯倒下的狼。
想起刚结婚那会儿,公司调整经营策略,他被董事会的顽固股东给逼到墙角。
那时季萦心疼他,默默在他身后,做好一个贤内助,为他分忧。
而现在又见他这幅模样,她的心已经没有了波澜。
“没有你,我会更好,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离婚证?”
顾宴沉猩红的眼底碾过挣扎,唇角绷紧,声音带着萧瑟感,“我不想离。”
季萦不淡定了,激动问他,“为什么不能离呀?”
“萦萦,”一股酸涩在顾宴沉心里蔓延,“我还爱着你。”
季萦就象天灵盖被一道雷劈过。
“你爱我?把我交到顾恭一家人手上,让他们抽我的骨髓这叫爱我?”
“还是说你一直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会有危险,但你从不提醒我,这叫爱我?”
“知道我怀孕,趁我受伤,悄悄让人给我做流产手术”
“不,”顾宴沉打断她的话,“你怀孕,我事先不知道,是你伤势太重,孩子保不住,我才让萧昶给你安排了流产手术。我不想你难过,所以让他瞒着你。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还能有孩子吗?”季萦红着眼睛看向他,“你是不是早就写好剧本,等我不能生育,就把你和你妹的私生子给我养,到时候我还要向你们感恩戴德呀?”
“没有,我根本没这样想过。”
季萦笑容苦涩,“那就是因为你还没有给你妹找到合适的挡箭牌,非要把我利用到报废才肯放手?”
“没有,不是的”
顾宴沉的情绪开始剧烈起伏。
“不是?”季萦冷笑,“那你敢不敢否认,你对温聆雪的在乎,胜过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