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苦主愿意站出来?此事不但涉及到朱氏,应该还有其它府邸的夫人。”
“主子说的没错,金管事好不容易说服了五家,他们是第一批提告的。金管事许了他们差事,这些农户住在京郊破烂屋子里。”
“好,就这么行事,总之闹出来就好。”
三日后,章韵芝和夫君黄四公子回章府来,大老爷和朱氏盛情款待,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给这对新人红封。
午宴时,黄四公子跟大老爷、二老爷、章承业、章承骁坐一桌,其她女眷坐一桌,都是亲戚,那女分席,当中并未用屏风隔开。
章韵芝问章知颜,“大哥大嫂呢?”
“大嫂身子渐重了,她娘家要接她回去养胎并生产,大哥跟着一起回去了。昨日刚走的。”章知颜昨日问过老夫人,老夫人颔首同意的。
朱氏撇嘴,“高家势利呗,觉着咱们章府落寞了,来不及要把女儿接回去,咱们难道还会虐待长媳么?咱们府邸难道没有准备产房么?就是平日太娇惯了。”
“一桌好菜还堵不住你的嘴?这是高门婆母能说出来的话么?”老夫人看朱氏越来越不像话,忍不住斥责她。
朱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如今咱们已不是高门了。”
老夫人吴氏的娘家虽是伯爵府,却是远在巴蜀,每年跟章府不过年节来往送礼,如今章府成了庶人,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来往了。
大老爷因找不到金玉和春樱,原本就对朱氏一肚子怨气,如今见她胆敢顶撞老夫人,更是恼怒,“你若不想吃就退下吧。”
章韵芝瞧了朱氏一眼,三日回门的好日子,她又闹得阖家不愉。
朱氏心中也有怨气、怒气,干脆放下筷子,“我确实今日早起就头疼,先回屋了。”说完就离开。
黄四公子在桌下捏了捏章韵芝的手,示意她安心。
用完午膳,章韵芝陪着祖母说笑了一会儿就跟夫君回黄府去了,临行前还给了章知颜一个地址,“黄府年后会分家,我的新宅已重新粉刷整理过一番,届时请你来赴乔迁宴。”
“好,我一定来。”章知颜笑着答应了。
这对新婚夫妻才走,顺天府的衙役们就上章府来拿人了。
“老夫人,不好了,顺天府来人把大夫人捉走了,说大夫人私放印子钱,要去衙门里头问话。”管家来报。
此时,大家都坐在老夫人院中说话,郭氏一脸不可置信,但心中却有几分高兴,朱氏也有今日,真是活该。
大老爷无奈叹了口气,其实这事他是知道的,当初朱氏跟娘家娘子、娘家弟妹一起合伙做这事,赚了不少私房银子。
他委婉提醒过,朱氏不听,况且当时大家都是侯府主子,若真有人报官,花点银子摆平也就是了。
如今他们章府、朱府都是丢了侯爵位的府邸,谁还会搭理他们。只怕此次闹出来,官府就要公事公办了。
大老爷、二老爷只能厚着脸皮再去顺天府打听情况,这一打听又吓一跳,此事牵连甚广,朱氏过两日就要被押送至大理寺。
“这事还需要大理寺审理?”大老爷暗道不好,若是大理寺审,他们想要探监都要通关系走门路。他内心浮现一个想法,干脆休了朱氏得了,省得再被朱府的破事牵连。
二老爷倒是乐意帮助大房,拱手道:“谭大人,可否让咱们见见朱氏?她私放印子钱是不对,若是咱们退出这笔银子,别把朱氏移交大理寺,可行否?”
谭大人蹙眉,“有一批苦主来告,都是京城农户,还因此逼死了几个人,闹大了。甚至有御史大夫写了一本长长的奏折,明日,章大人上朝就能听见了。”
他口中的章大人就是如今的章二老爷,大老爷丢了爵位,自是不可能再上朝了,章二老爷却能,不过也是夹紧尾巴,站在末位,不敢随意说话。
二老爷还想再求一求,大老爷拉住他,示意他算了,对谭大人恭敬道:“多谢谭大人,其实我已想休妻,朱氏作恶,咱们章府上下皆不知,况且她的银子是她的私房银子,我这儿有章府账本,公中的银子都是我的俸禄、家族产业、母亲私房银子以及圣上赏赐维持的。”
谭大人安慰道:“兴许还有转机,毕竟牵涉到的官夫人有好几位,若是那几位无事,你们府上大夫人也会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