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奶奶,就忽然又想起,某一年里,我认识了一个小屁孩,算是我与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联系,也是为数不多可以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的人。
如何认识的呢?如我这般的人,去了私塾便会成为行走在边缘地带的孤魂野鬼,没人会注意我,但是魔鬼会,特别是一些有理智的魔鬼。
被逮到了便是受凌辱的命,而边缘地带如何求救,旁人的视而不见、先生的装聋作哑、欺凌的变本加厉。。。死亡便是最终的分岔路口,哈哈哈哈哈。。。。。。
现实生活里寻不到惊鸿的可能,那便去天上瞧瞧。
好啦,不开玩笑了,其实就是逃亡路上认识的。
只是,逃亡,始终是上不了台面的故事,具体的就不说了。
简单的相识,有种天涯同路人的错觉。
想想我对他的感觉吧,你能明白乞丐对金钱的渴望吗?乞丐非常渴望钱,在确定得到钱的第一时间便会花大把大把的钱,那便是我的心路过程。
慢慢熟悉过后,我积压的怨念有了出口,像是泄了的洪水,一股脑的冲向对方,我只顾着说,其他什么也不想考虑,我快死了,真的没什么好考虑的了,我已经考虑过我的奶奶、我的母亲,占据我整个生命旅程的人我考虑了三分之二,便留下个三分之一想要放纵。
尤其是在我发现,对方也愿意听时便开始更加放肆,或许不是我放肆,只是压在我身上的怨恨在放肆。
放肆过后,便是无尽的悔恨,我其实不该告诉他那么多事情,不过我也很庆幸,因为我并没有把一切都说出口,我所能说的,不过是我认为对方可以承受住的。
说起来,他曾告诉我他愿意陪我一起承担痛苦,我的经历告诉我这种话永远只能用来感动,可行为却出卖了我的心思,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觉得。
但我明白,人的一生只是一条单行道,无法长时间容纳两个人通过,我与他之间,也不过是因为此时太过痛苦而没有止痛的药草,才会彼此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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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那样的人,迟早会走出痛苦,不会如我一般早已经不考虑离开了。
当离开这份痛苦后,他便不会再明白我的痛苦,其实现在的他也不明白我的痛苦,但他明白我很痛苦,若他离开他的痛苦,他便连最基本的"我现在很痛苦"都无法理解了。
我们,永远无法真正彼此理解。
。
但我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决定和他告个别,我告诉他,他一定要好好活着,再苦不过过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份惊鸿,我希望对方可以找到一份,衷心的祝福。
虽然我的行为与我的言论出奇的不一致,但是我来不及去思考那么多,只是随心,不再克制。
记得人们常说,人的一辈子也就活那么几个瞬间,为何我活着的瞬间,却总是需要被痛苦提醒?我似乎把快乐遗忘了,还是我的世界太过寒酸,快乐也不愿瞄一眼,这些问题,我只能沉默。
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可以接触到的世界是很小的,含羞草不会关心地球是如何转的,作为变异的含羞草,我也会不关心世界上如何运行的。
光稍微远了一点,它照不到我了。
光照射的速度慢了一点,它照不醒我了。
我记得我走那天,雪下的很大,让我想起奶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我决定离开,也许是对世界的不公,也许是家人的矛盾与憎恨,也许是对自己是否应该存在这个世界感到怀疑。
总之,我决定走了,我世界的光早就散了,微弱的烛光无法再照亮我前进的路,我终将追随光而去。
雪很大,我感觉很冷,我想着我的出生;雪继续下着,盖着我的头,白色的棉帽,我感觉很冷,我想着我的奶奶。
雪还在下着,很大很大,绒毛搬的雪花肆意的粘在我的肩膀上,绒毛围巾,还是暖色调勒,我感觉到微弱的暖和,好舒服,我想着我的将来,我要去找奶奶,我有很多痛苦没有告诉过奶奶,我想在她怀里再哭一次,一次就好。
我看不见了,雪还在下,毛毛点点的,给我织床被子,我要睡觉啦,我要幸福啦。
何人敢言天无情,不尽飞雪送孤人。
也许,人生,便是一次彻头不彻尾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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