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被她直白又带着点崇拜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耳根那点刚褪下去的红晕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微微垂眸,避开何悠悠过于“炽热”的目光,斟酌着词句:“此乃家师所授‘势’之一道。心之所至,气之所发,凝神聚力,自成威慑。非是子龙有甚神通,不过是……以意引气,借天地之势,慑敌心神罢了。”
“以意引气?天地之势?”何悠悠听得似懂非懂,但“威慑心神”这个词她懂。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压制?精神攻击?她脑中瞬间闪过无数武侠小说和玄幻设定,“那……能教吗?”她脱口而出,眼睛更亮了。
赵云:“……”
他显然被太后这过于跳跃、且明显不符合身份的要求噎住了。
教太后习武?这……成何体统?
看着赵云脸上那副“太后您是不是被华雄吓傻了”的复杂表情,何悠悠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崩人设。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赶紧找补:“咳,本宫就是……随口一问。这等绝学,想必是童老前辈的不传之秘。子龙你……”她上下打量着赵云,目光重点在他劲瘦的腰身和包裹在粗布下也难掩力量感的臂膀上流连,“果然不愧是童枪神的关门弟子,这身板,这精气神,一看就是……呃,天赋异禀!”
她的目光太直白,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一点点想上手戳戳的冲动),看得赵云浑身不自在,刚毅的俊脸绷得更紧,只能再次垂眸,低声道:“太后过誉。”
车厢内再次陷入微妙的沉默。
何悠悠内心的小人儿却在疯狂捶地:啊啊啊!摸鱼(腹肌)计划第一步,失败!赵云小哥哥太正经了!撩不动啊!
宫车终于驶入熟悉的宫门,穿过一道道肃杀的宫墙。
当车停在嘉德殿前时,殿内明亮的烛光透出,却驱不散这深宫特有的、沉甸甸的压抑感。
何悠悠深吸一口气,重新戴好兜帽,将疲惫和方才的“轻佻”悉数掩藏,挺直脊背,恢复成那个深不可测的何太后。
“子龙,随本宫入殿。”她声音平静无波。
“喏。”赵云紧随其后。
推开沉重的殿门,一股沉水香混合着……一股极其浓烈的、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殿内灯火通明。
一道高大魁梧、如同魔神般的身影,正背对着殿门,负手而立。他身披玄色重甲,甲叶在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幽光,方天画戟那巨大的戟刃斜倚在地面金砖上,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如同实质的、混合着血腥与暴戾的威压,就弥漫了整个嘉德殿,让殿内侍立的几个小太监瑟瑟发抖,面无人色。
吕布!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感觉,像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何悠悠脚步一顿,心头警铃大作。
听到开门声,吕布缓缓转过身。
那张棱角分明、极具侵略性的脸上,横肉紧绷,一双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眼眸,如同盯上猎物的凶兽,瞬间锁定了何悠悠……和她身后半步之遥、一身布衣却挺拔如松的赵云!
他的目光,先是在何悠悠身上极其锐利地扫过,仿佛在确认她是否完好无损。
随即,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钉在赵云身上!
惊艳、审视、敌意、还有一丝被冒犯的、如同领地受到侵犯般的狂怒!
“太后……”吕布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西凉口音,如同砂石摩擦,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压抑的狂暴,“好兴致啊。宫外腥风血雨,太后倒是……觅得良将,凯旋而归?”
他向前踏出一步。
沉重的铁靴踏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如同战鼓擂在每个人的心头。
方天画戟的戟尖,无意识地在地面划过一道浅浅的白痕,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那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在何悠悠和赵云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裸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浓浓的醋意!
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火药味。
何悠悠感觉头皮发麻,吕布这状态,比她面对董卓的刀锋时更让她心悸!这疯狗一样的占有欲是怎么回事?
赵云剑眉微蹙,清澈的星眸迎上吕布那双充满暴戾和敌意的凶眼,毫无惧色,腰杆挺得更直,一股沛然莫御的无形气劲隐隐透体而出,与吕布那狂暴的威压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