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是谁?”战寒南发现偌大的货仓里,有两个来自西域的脚夫正在搬运着箱柜。打从一进货仓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两个人的不对劲。
谢总管赶紧报备道:“主子,这批货在叩关入京之前,曾经遇过山贼,山贼把原先的脚夫杀了,还来不及抢货,就被人制伏。这两个脚夫就是当时的领队因缺人而在当地雇用的。”
果然是来路不明的家伙!“雇用人的嘶吼,最好以谨慎为要,别胡乱聘用。”战寒南冷冷一笑。
“他们有什么不对吗?”谢总管不解地问道。
眼神不对,体格不对,气氛也不对。
战寒南一眼就看穿了他们是习过高深武艺的杀手,那结实的肌肉与有力的臂膀,还有那闪着强烈杀意的目光,正在显示了他们正在打他性命的主意。
这就是战忠华重金买来的西域杀手团?
那可真是太有趣了!战寒南弯起一弧邪情的笑意。
“主子,要不要我把他们赶出去?”战寒南的眼神比什么都犀利,他若半挑明着问,那就代表这批人的来头大有问题了,谢总管紧张地搓着手。
“让他们把货品搬完了再走也不迟。”武学高手是从不降格做这种出卖劳力的粗活,今天有两位西域杀手来当他的脚夫,他真是太荣幸了,肯定要将他们‘物尽其用’,呵呵---“不管他们对不对,以后都照着我的话去做!”
“是,主子。”谢总管铭记在心。
战寒南提醒自己也该小心些。“来人,把这些箱柜都给我打开。”
木箱是以长钉钉锁的,两个小厮拿起了钉橇,将木箱解封。
箱柜的门被打了开来,一批有一批来自西域的稀罕珍物,玛瑙,璎珞,弯刀,玉石,都呈现在眼前。
战寒南审视着,忽而,他看到木箱的角落,有一块细心用软布包裹着的玉石。
那似曾相识的清辉,令他想起来被他偷偷藏在幽然居的玉人儿,他一个心动,弯腰取了起来,在掌心中温柔的摩挲着。
沁凉的感觉立即自指尖掌心透上心来,像是抚着一块只寒不冻的清冰,舒服极了。
谢总管赶紧翻开薄本儿,按着上头的记载,朗诵道:“主子,这玉石名叫寒玉,是采自于终年覆雪的千雪山,由于采石不易,所以只得了这么一块,按当地的居民说,它有褪热清凉的神奇功效。”
战寒南翻看着,千雪山上的寒玉石,是多么晶莹剔透的神物,冷幽幽的,光是看着它,就想起了谷墨语的神态。
谷墨语唯有见了他的时候,才会有喜嗔哀乐的神情,除此之外,不管是面对着谁,她依然漠然,那冷冷地模样---与这寒玉石多么相衬!
就在这时,那两个西域脚夫眼色一使,丢下了手中的货箱,伸手向后背一摸,飞身扑了过来。
战寒南很少出神的,然而想起了谷墨语的这一分神,却几乎要了他的命!
当他险见面前出现了两道黑影的时候,一把明晃晃的拦腰刀已祭到眼前---
“战寒南,纳命来!”
战寒南一个纵身,却仍迟了一步,那号称是十大酷刑刀之一,足以一斩切腰身的拦腰刀,已挥向了他的右肩!
可怕的疼痛袭来,战寒南的警戒力随即提高到了极点。他一个翻滚在地,随即踏墙翻身,踢上了那两个脚夫的额顶,两个人软软的瘫垂下来,倒在地上。
此时,战寒南的肩头已经血流成片,艳红的血不断地从他的臂膀滑向指尖。
“主子!”谢总管颤巍巍的抖着。“来人啊!主子遇袭了!”
他慌的大喊大叫,屋外卸货搬运的人们蜂拥而至,几乎都被战寒南捂伤微喘的模样吓得傻眼。
“少在那里穷嚷嚷,把我的马牵过来。”战寒南镇定的命令着,声量一点都没有受到眼中伤势的影响。
见骨淌血的伤口火辣辣的痛着,因失血过多的指尖在发凉,而握在战寒南张星中的寒玉石,更添了飕飕的寒气。
虽然剧痛袭身,战寒南依然不轻易放掉那颗宛若谷墨语冰颜的寒玉石。
“至于那两个脚夫。”他望着躺在地上不济事的两人,随兴地说道。“随你们爱怎么处置都行。”
自从战寒南出门之后,谷墨语便静幽幽的出了幽然居,到庭园里看着下人在池塘里铲泥挖土,栽植盛暑里最是美丽的无垢白荷。
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冰颜,都遵照着主子的吩咐,没敢上前搅扰她,而谷墨语也因为七情已动,不再坚持着与世隔离的隐居生活,偶尔会随兴地在府内四处走走,看着人们手边正忙着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