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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出国的机会（第1页）

历教授那张清癯的脸上，此刻交织着促狭和慈祥的笑意，他看着推门而入又尴尬抱怨的红岩，他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有些枯瘦的手。

“哎呀，我说红岩同志，你这人，咋这么小气呢？一个称呼罢了，还能掉了你这‘指导’的架子不成？甭计较了！”

他语气带着亲昵和长辈特有的调侃，“这些小事儿，且放一边去吧。我这儿有点正事儿要跟陆羽细说，你先暂且回避片刻？”

红岩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他认命地叹了口气。

“成成成，那我先去食堂吃饭了。陆羽，你们聊。”说完，利落地转身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扉合拢，将走廊的喧闹隔绝在外。历教授指了指办公桌对面一张旧木椅，示意陆羽坐下：“别拘着，坐，坐下说话。”

陆羽依言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位学界泰斗。

历教授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怎么样？安顿下来了吧？那个老季头…最近没找你麻烦吧？”他提起季羡林教授时，语气熟稔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戏谑，显然两人关系匪浅，且他对季老上次的“吃瘪”还记忆犹新。

陆羽闻言，嘴角牵起一个轻松的笑意：“您放心，季教授他老人家在中文系那边，经济系这边我也老老实实待着。他想找我点茬儿，鞭长莫及，也没辙啊。”

“哈哈哈”历教授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爽朗，那样子明显是为老友的“有力使不出”而感到分外愉悦。

“这倒也是！隔行如隔山，他那古文脑袋还想伸到咱经济地盘来？门儿都没有！”

“那就多谢历教授您费心照顾了。”陆羽诚恳地道谢，顺势问道：“不知您今天找我，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吩咐？”他知道，专门让辅导员把人叫来，绝不会只是为了关心一下季教授有没有找他麻烦。

听见陆羽问起正事，历教授脸上那些戏谑和快意的神色瞬间淡去，换上了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

他手指下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了敲，仿佛在斟酌用词，然后缓缓点了点头，目光锐利而期待地看着陆羽：

“嗯。确实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陆羽的反应，才正色道，每一个字都吐得格外清晰：“是这样。

上面刚下来通知，今年年底——大概在十二月份前后，国家会组织一次高级别的经济学者访美团，目标是系统性地学习美国在宏观经济管理、市场运行和前沿经济理论方面的先进经验。由最高层面首接推动，意义非同寻常。”

他略作停顿，强调道：“各个顶尖高校的经济院系，都只有寥寥几个极其珍贵的名额参与。我们燕京大学经济系，由我亲自带队，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名额！”

“这6个名额中，”他伸出两根手指，“包含3名学生！另外3个是我和系里精挑细选的骨干教师。”

说到这里，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睿智的眼睛紧紧锁住陆羽：

“我，想把这3个名额之一给你。现在，我想认真地问问你：陆羽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参加这次访美活动？”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陆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可是1978年！出国——这个词汇所代表的份量，可不是一般的重要。

多少人为了一个公派进修的名额削尖了脑袋，明争暗斗，甚至不惜倾家荡产走偏门找关系，

“弯门盗洞”这个词都难以形容其疯狂！能出国一趟，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身份和未来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