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与李剑仁忙碌了大半日,各自奔波于市井之间,总算将火锅宴所需的食材与器具备齐。
林凡从一家香料铺淘到了上好的辣椒与花椒,又在南市寻到一袋新鲜的桂花蜜,打算调制一壶桂花冻荔枝奶茶,以应龙景然的要求。
李剑仁则跑遍了三条街巷,终于在一家老字号铁匠铺找到了一口厚实的铜锅,锅底锃亮,足以容纳七八人围炉而食。
两人汇合后,马不停蹄赶往东宫。
林凡一身青色长衫,手提一只沉甸甸的竹篮,里面装满了牛羊肉片、鲜蔬、豆皮、菌菇,以及几瓶从马头县带来的火龙烧,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李剑仁扛着铜锅,腰间长剑微微晃动,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大人,这铜锅可是我软磨硬泡才从那老铁匠手里抢来的!他说这锅是给户部尚书打的,我愣是多给了二十两银子,才让他改了主意!”
林凡扇着折扇,斜了他一眼,笑道:“剑仁,你这憨劲儿,跟赵四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二十两?啧,回头得让太子殿下给你报销!这火锅宴,可不是咱们自掏腰包的。”
李剑仁挠头憨笑:“嘿嘿,大人说得是!不过这京州的物价,真是吓人!一口锅,顶得上马头县半年的工钱了!”
两人说笑着,穿过朱雀大街的尽头,来到东宫的侧门。
守卫早已得了梁辰的吩咐,验过林凡的官凭后,恭敬地将二人迎入。
东宫内灯火辉煌,琉璃瓦在夜色中映着点点星光,宫墙之内隐隐传来丝竹之声,透着一股皇家气派。
文华殿后院的偏厅已被收拾出来,专为今晚的火锅宴准备。
厅内摆着一张宽大的圆桌,桌上已备好炭炉,铜锅被李剑仁小心翼翼地架在炉上,炭火烧得正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林凡指挥着几名宫人,将竹篮中的食材一一摆上桌,牛羊肉片码得整整齐齐,鲜蔬洗净切好,豆皮与菌菇分盘盛放,旁边还放着一小碗林凡亲手调制的麻辣蘸料,红油滚滚,香气扑鼻。
龙景然早已等得不耐烦,一见林凡二人进来,眼睛一亮,跳下软榻,拍手笑道:“林凡!你可算来了!本宫一下午都在想这火锅的味儿,御膳房那帮家伙,做的汤底跟白水似的,哪有你马头县的辣劲儿?快,快弄起来,本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林凡拱手一笑,示意李剑仁点燃炭炉,铜锅内的高汤很快便咕嘟作响,麻辣底料投入锅中,红油翻滚,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偏厅。
龙景然凑到锅边,深深吸了一口,赞道:“这味儿!啧啧,够劲!林凡,你这手艺,比宫里的御厨强百倍!”
李剑仁在一旁憨笑道:“殿下,这汤底可是大人亲手调的!马头县的火锅,讲究的就是一个辣字!您等着,涮上两片牛肉,保管您吃得满嘴流油!”
龙景然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好!今晚本宫要大快朵颐!林凡,剑仁,你们都别站着,坐下一起吃!这火锅,得人多才热闹!”
林凡与李剑仁对视一眼,笑着落座。
林凡拿起筷子,将几片薄如蝉翼的牛肉放入锅中,轻轻一涮,肉片在红油中翻滚几下,便熟得恰到好处。
他夹起一片,蘸了蘸麻辣酱,递到龙景然面前:“殿下,先尝尝这牛肉,配上咱们马头县的辣酱,保管您吃了还想吃!”
龙景然迫不及待地接过,塞进嘴里,辣得直吸气,却满脸满足,含糊道:“好!好吃!这辣味,够劲!比御膳房的牛肉强多了!”
他三两下吃完,又抓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往锅里下菜,活像个饿了三天的馋猫。
三人围着铜锅,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
林凡不时往锅里添菜,调料,李剑仁则负责掌管火候,炭火烧得恰到好处,汤底翻滚得正欢。
火龙烧也被开了封,三人推杯换盏,酒香与辣香交织,偏厅内的气氛愈发热烈。
就在三人吃得兴起时,偏厅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亮的女声:“好香!皇兄,你在这儿偷吃什么好东西?也不叫上我!”
话音未落,珠帘一掀,一个身着鹅黄宫装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约莫十六七岁,眉目如画,乌黑的长发挽成飞仙髻,缀着几颗莹润的珍珠,步履轻盈,带着一股天真烂漫的气息。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铜锅上,鼻尖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扫向林凡与李剑仁,秀眉微蹙,略带警惕地问道:“皇兄,这两位是何人?怎在本宫的东宫里吃喝?”
龙景然嘴里还叼着一片羊肉,闻言一愣,赶紧咽下,起身笑道:“哈哈,婉儿,你来得正好!这是林凡,马头县的县男,也是本宫的新老师,少詹事!这位是李剑仁,他的护卫。来来来,别站着,坐下一起吃!这火锅,辣得痛快,你准喜欢!”
少女显然就是龙景然的妹妹,龙婉儿,封号永安公主。
她闻言一怔,上下打量着林凡与李剑仁,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戒备:“少詹事?马头县的县男?皇兄,你怎的随便带外人来东宫用膳?父皇知道了,怕是要责骂你了!”
林凡连忙起身,拱手行礼,语气温和:“臣林凡,见过永安公主。今日奉太子殿下之命,备下这火锅宴,叨扰了公主,还望见谅。”
李剑仁也跟着抱拳,憨笑道:“草民李剑仁,见过公主!这火锅是咱们马头县的特产,味道一绝,公主不妨尝尝?”
龙婉儿闻言,秀眉皱得更紧,哼了一声:“马头县?那是什么地方?本宫从不与陌生人同桌用膳!皇兄,你也太没规矩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裙摆轻摆,带起一阵淡淡的兰花香。
龙景然却不依,赶紧上前拉住妹妹的衣袖,嬉笑道:“婉儿,别走啊!这火锅真好吃,你闻闻这味儿,哪是御膳房那清汤寡水能比的?林凡可是个有本事的人,他弄的火龙烧,京州满城都在抢!你不尝尝,回头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