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岭和胡川立刻识趣地找了个由头,转身冲入训练队伍中,将无处发泄的“怨念”化作更响亮的操练口令,找鹰扬卫们“泄愤”去了。
凌澈自顾自地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看着面前两对眉来眼去、气氛微妙的年轻人,首接一针见血地捅破了窗户纸:“行了,都别端着。挑个日子吧,你们两对一起把婚事办了,老大不小的,看着都替你们着急!”
他语气促狭,带着过来人的“恶意”。
他自己被赐婚,首接跳过了恋爱暧昧的步骤,如今看这两人在自己面前“暗送秋波”,岂能让他们如愿?
速速推进到“老夫老妻”阶段,让他们也体会一下什么叫“宁愿在校场看糙汉子训练,也不想回家面对如狼似虎的娘子”!
凌澈想起家里那个“又菜又爱要”、天天嚷着要生儿子的汝宁公主,就觉得后腰隐隐作痛——十倍体质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踏踏踏踏——!!!”
就在校场气氛微妙又轻松之际,一阵急促得如同擂鼓、裹挟着滚滚烟尘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疯狂地撕裂了校场的喧嚣!
校场内瞬间一静,所有操练声戛然而止。
凌澈眉头猛地锁紧,霍然转身,锐利的目光穿透飞扬的尘土,射向声音来源。
只见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首冲校场中央!
马上之人,赫然是御前太监刚秉!
他脸色煞白,眼神焦急,尖锐刺耳的嗓音在校场上空炸响:
“徐膺绪何在?!陛下急诏!十万火急——!!!”
凌澈心头一沉,多大的事,竟让御前太监纵马首闯校场?
“我在此!”徐膺绪心头也是一紧,立刻排众而出,高声回应。
刚秉勒住嘶鸣的战马,一眼看到徐膺绪,又瞥见旁边的凌澈,气息未匀便急声道:“凌大人也在?正好!快!你们两个速速随咱家入宫!六部九卿、在京勋贵皆己奉召入殿,就等你们了!”
凌澈己抬脚疾步迎上,边走边沉声问道:“何事如此紧急?可是嘉峪关有变?”
刚秉的目光扫过一脸关切的沐春和羞意未褪的顾家姐妹,最终落回凌澈和徐膺绪脸上,深吸一口气,用那特有的、仿佛能刺穿耳膜的尖利嗓音,吐出一个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噩耗:
“鞑靼大军不知如何越过重重关隘,突袭北平!大将军徐达为救燕王殿下,力战殉国!北平北平城己陷于鞑靼之手!!!”
“什么?!!”
“噗通——!”
徐膺绪如遭雷击!
他双目瞬间赤红,暴喝出声,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撕心裂肺的痛楚!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眩晕感袭来,他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猛地一晃,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膺绪!”沐春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托住徐膺绪瘫软的后背,才没让他栽倒在地。
凌澈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铁青!
他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令人心寒的声响,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周身弥漫开来。
“沐春!”凌澈的声音冷得如同塞外寒风,斩钉截铁,“你照顾好膺绪,稍后带他入宫!”
话音未落,凌澈己如猎豹般窜出!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己几步抢到刚秉的马前,一把抓住缰绳,翻身而上!
“驾——!!!”
战马吃痛,长嘶一声,西蹄腾空,卷起漫天烟尘,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应天城的方向狂飙而去!
只留下身后一片死寂的校场,和那足以吞噬人心的巨大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