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快冲过去!进交通壕!”连长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率先从弹坑里跃出,带着幸存的士兵,踩着泥泞,连滚带爬地冲向洼地对岸那道象征着生路的交通壕入口。
萧然面无表情地打光了机枪上最后一条弹板。看着连长和最后几名士兵安全地冲进了交通壕入口,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壕沟里。
他立刻松开扳机。重机枪的咆哮戛然而止,枪管冒出缕缕白烟。
他迅速蹲下,双手熟练地在滚烫的机枪上摸索。找到关键部件——沉重的枪机,用力一拔,将其卸下。他看也不看,用尽全力将这个关键的零件远远地扔进了高坡下方的茂密草丛中。没有枪机,这挺重机枪就是一堆废铁。
接着,他捡起地上鬼子军官掉落的南部手枪和旁边的皮质弹药包,塞进怀里。
将自己的匕首,插回大腿的刀鞘。最后看了一眼冒着青烟、一片狼藉的阵地和几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萧然拿起一个香瓜手雷,在旁边倒在地上的鬼子脑袋钢盔上一磕,扔在重机枪旁边。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顺着高坡陡峭的侧面,手脚并用地快速滑下,朝着交通壕入口的方向全力冲刺。
听见身后轰隆一声,那挺92式重机枪被炸得西分五裂,零件不知飞向了哪里。
他刚冲进交通壕那相对安全的入口,身影消失在阴影中。
身后高坡方向就传来几声三八式步枪特有的“叭勾”声和鬼子兵愤怒而惊惶的嚎叫——他们的增援终于到了,但看到的只是被摧毁的阵地和己经成为一堆废铁的机枪。
“好小子!”连长王德彪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劫后余生的狂喜,一只沾满泥污和血渍的大手重重拍在萧然湿透、沾满泥浆的肩膀上,拍得他伤口一阵刺痛。
王德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萧然,里面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发自肺腑的敬佩,“真他妈神了!你…你叫什么名字?”他喘着粗气问道。
“萧然。”萧然也喘着气,撕下己经被泥水和血水浸透的迷彩服袖子,用力勒住左肩上被子弹擦开的伤口。疼痛让他微微皱眉。
“萧然?没听过这号人物…”王德彪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劣质烟草熏得发黄的牙齿,“不管了!老子是东北军国防旅83团三连连长,王德彪!”
“连长!连长!鬼…鬼子上来了!有…有铁王八!坦克!”交通壕前方,负责瞭望的柱子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锐变调。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王德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冲到交通壕的一个观察口,扒着边缘向外望去。
只见远处烟尘滚滚,大地传来沉闷的震动。
两辆豆丁坦克也就是日军94式超轻型坦克,正隆隆地碾过战场上的残骸和尸体,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缓慢而地朝着交通壕的方向压来!
坦克后面,是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般的土黄色步兵,刺刀在硝烟中闪着寒光。
别看这种超轻型坦克,拿到现代战争来说,就是等同于脆皮蛋筒,但是在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军队确实没有什么武器可以首接干翻他的,给我们的部队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往往是拿人命去填,才能炸毁这些豆丁坦克。
“操!又是铁王八!”王德彪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回头朝着交通壕里残余的士兵嘶声怒吼,声音因为绝望而扭曲,“准备集束手榴弹!找炸药包!快!有多少绑多少!”
士兵们如同炸了窝的蚂蚁,手忙脚乱地在交通壕里翻找着。
收集着仅有的几枚手榴弹,用布条、绑腿带拼命地捆绑在一起,做成简陋的集束手榴弹。还有人找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沉甸甸的炸药包。
“没用的。”萧然看着那两辆越来越近、发出低沉轰鸣的“豆丁坦克”,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