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直冰山般的顾言,在听到“护花使者”和看到陈云深搂住姜清清肩膀的动作时,握着香槟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瞬间泛白。
他深邃的眼眸带着一股几乎能穿透人心的锐利寒芒,落在陈云深的手上。
随即,那冰冷刺骨、暗流汹涌的目光,缓缓抬起,直直对上陈云深那双充满挑衅与得意的眼睛。
无形的火花瞬间迸射,两个男人间的对峙气场,压过全场喧嚣。
姜清清僵住,肩头的温热异常清晰。
她看着顾言那终于看过来的眼神——
冰冷、暴怒、翻涌着从未见过的复杂。
“看来,姜女士已经找到自己的伯乐了呢。”
江晚怡柔媚的嗓音刻意拔高,打破僵局。
她重新挽紧顾言手臂,身子倚靠上去,挑衅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嘴角勾起得意。
姜清清脸上微笑纹丝不动。
她不动声色后撤半步,流畅自然地拉开与陈云深的距离,姿态疏离优雅。
“江小姐说笑了。”姜清清声音清亮,目光平静迎上挑衅:“我和陈先生,不过点头之交罢了。”
她话锋一转,笑意加深:
“倒是江小姐您,才真令人艳羡,含着金汤匙出生,家世显赫,什么都不用做,就拥有旁人奋斗一生都未必企及的一切,连终身伴侣,都是顾总这般万里挑一的顶尖人物,这份运气和福气,我们这些靠自己打拼的人,学也学不来。”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江晚怡最在意的痛点——
她除了家世和依附顾言,似乎并无其他值得称道的个人价值。
江晚怡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
“几面之交就能让陈先生当护花使者?看来这方面我得多向姜女士学习才是。”
江晚怡咬牙反击。
陈云深适时发出一声低沉磁性的轻笑,晃着红酒杯,狐狸眼含笑看着江晚怡:
“江小姐,我这欣赏的眼光嘛……”他拖长调子,目光在两人间流转,最终落在姜清清身上,毫不掩饰赞赏:“确实更偏爱内外兼修、有真材实料的美,而不是……”
陈云深恰到好处地收住话尾,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未尽之语在空气中发酵。
江晚怡的脸颊瞬间涨红,精心维持的优雅面具濒临碎裂。
她感受到周围若有若无的目光,更是恼羞成怒。
“看来今天陈先生是没空指点我了,阿言,我们走吧,别在这儿……打扰人家深入交流了!”
最后四个字,江晚怡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顾言并未立刻回应江晚怡的催促。
他深邃如寒潭的目光,从陈云深那只曾搭在姜清清肩头的手上移开,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落在了姜清清脸上。
这凝视只持续了短暂的两秒,却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最终,顾言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喉咙里发出低沉一声:
“嗯。”
随即,他迈开长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气场转身。
江晚怡被他突然的动作带得踉跄了一下,不得不小跑半步才能跟上他决绝离去的步伐。
那份狼狈与顾言挺拔背影形成的对比,无声地宣告着某种掌控权的归属。
直到那对刺眼的身影彻底融入人群,姜清清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她没有再看身边的陈云深,而是仰起头,将杯中剩余的无色苏打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入姜清清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