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今晚就我们两个人,环境这么好,何必拘谨?喝点酒,聊点轻松的,增进了解,投资自然水到渠成,我张某人,对自己欣赏的人,一向很大方。”
张总的手再次伸过来,这次不是递酒,而是试图覆上姜清清放在桌边的手背。
姜清清如同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藏在桌下,指尖冰凉。
她强压下心头的恶心和愤怒,脸上挤出极其勉强、带着距离感的微笑:
“张总说笑了,我非常感谢您的赏识,也希望能合作,只是身体原因,确实不能喝酒,不如我们先看数据?或者您对方案哪部分还有疑问,我详细解答?”
姜清清点亮平板屏幕,推到桌子中间,屏幕光映着她苍白的脸,眼神却像淬了冰。
张总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里的轻佻渐渐被冒犯的阴沉取代。
他靠回椅背,端起酒杯慢悠悠晃着,语气嘲讽不耐:
“姜小姐,你这样……就有点不识抬举了,我张某人时间宝贵,不是谁都能约出来单独吃饭的,给你机会,你得懂得抓住。”
“还是说,你觉得攀上了陈云深那棵大树,就可以不把我放眼里了?我告诉你,陈云深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能给的……呵呵。”
赤裸裸的威胁和暗示,像冰针扎进姜清清神经。
包厢里奢华的空气变得粘稠污浊。
姜清清桌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用疼痛维持最后一丝冷静。
“张总误会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疏离:“我和陈先生只是普通商业合作,今晚赴约,完全是出于对您、对您投资意向的尊重,以及对项目负责,如果您觉得我的身体状况影响了交流,或者您今天没谈公事的心情,那不如改天再约?等您方便的时候。”
姜清清作势要起身。
这已是她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反抗和体面退场。
张总脸色彻底沉下,眼神阴鸷。
他重重放下酒杯,正要发作——
“砰!”
包厢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门口,一个高大身影逆光而立,面容模糊,但那冰冷迫人的气场瞬间冻结了包厢内污浊的空气。
张总被惊得一愣,随即暴怒:
“谁?哪个不长眼的……”
话未说完,看清来人,他声音像被掐住脖子,嚣张气焰瞬间凝固。
“顾……顾总?!”他慌忙起身,椅子腿刮出刺耳噪音,脸上堆起谄媚惊慌的笑:“您……您怎么来了?这……这是……”
顾言!
姜清清也愣住了,心脏狂跳。
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言没理会张总。
那双深邃冰冷的眸子,精准落在姜清清苍白的脸上,将她强装的镇定和眼底残留的惊惶尽收眼底。
他步伐不快,却带着沉重压迫感,每一步都像踩在张总心脏上。
“张总。”顾言声音不高,没什么起伏:“云顶阁顶层包厢,环境确实好,好到让你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单独深入聊投资?”
他刻意加重那几个字眼,其中的讽刺寒意让张总浑身一哆嗦,冷汗浸透后背。
“顾总,误会!天大的误会!”张总急得语无伦次,额头汗珠滚落:“我和姜小姐就是……谈生意!真的!姜小姐身体不适不能喝酒,我……我正劝她以身体为重呢!”
他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劝?”
顾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森然更甚。
他微微倾身靠近张总,声音压低却清晰:
“张启明,你是不是觉得,我顾言和她分开,她就轮到你来劝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张启明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