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大佐的不安,很快就变成了惊骇。
第五道阵地,像一颗钉子,死死地扎在他的进攻路线上。
“继续攻击!”
他对着车载电话下达命令,声音里透着一股被冒犯的恼怒。
“炮兵呢?对他们的火力点进行三分钟急速射!我要把那座山头掀起来!”
“嗨!”
数十门九二式步兵炮和山炮,再次发出怒吼。
炮弹像一群狂暴的铁蜂,呼啸着扑向五号高地。
山石被炸得粉碎,泥土冲天而起,整片阵地被浓密的硝烟和尘土笼罩。
“突击!”
炮火刚刚延伸,一名日军大尉就挥舞着指挥刀,嘶吼着从掩体后跳了出来。
上千名日军士兵,端着三八大盖,踩着前面部队留下的尸体,再次发起了冲锋。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炮火覆盖下,阵地上不可能再有活物。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的弹幕。
“哒哒哒哒哒哒——”
“突突突突突——”
至少五挺机枪,从不同的角度同时开火。
那不是节制的点射,也不是讲究战术的长短扫射。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计后果的、奢侈到极点的火力倾泻。
滚烫的子弹,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金属风暴,迎面扫来。
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士兵,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身体被撕裂,成排成排地倒下。
后面的士兵,下意识地卧倒,却被更后方的军官用脚踢着,逼迫他们继续前进。
指挥车里,松井大佐的参谋,死死盯着前方的战况,脸色变得惨白。
“大佐阁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有些有些不对劲!”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松井不耐烦地吼道,但他的眼睛,同样没有离开望远镜。
“他们的火力密度太高了!”
参谋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更专业。
“根据我们的计算,在这种强度的射击下,他们的弹药消耗是一个天文数字。”
“就算是我们的甲种师团,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机枪手也不敢这么打!”
松井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
对面的火力,己经不是顽强,而是一种诡异。
他们仿佛根本不知道“节省弹药”这西个字怎么写。
“这不可能!”
松井一把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
“他们的后勤补给线早该被我们的飞机切断了!山沟里的兵工厂?能造出几颗子弹?”
“这是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