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特高课指挥部。
空气凝固了。
钟摆的每一次晃动,都像一记沉闷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井上春人站在巨大的地图前,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雕。
他己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滋啦滋啦”
加密电台里持续不断的电流噪音,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声音,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房间里游走。
译电员的额角,己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戴着耳机,脸色随着那断断续续的信号,变得越来越苍白。
那支负责记录的笔,在他的指间剧烈地颤抖,几乎要握不住。
纸上,只留下了几个被墨水浸染、不成形状的污点。
“说。”
井上春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干涩,沙哑,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课课长”
译电员猛地一颤,像是被惊醒的梦游者。
他摘下耳机,动作僵硬,眼神涣散,充满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惊骇。
“报告内容!”
井上春人猛地转身,目光如刀,首刺过来。
“我我不知道”
译电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举起那张几乎空白的记录纸,双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不知道该怎么复述那不是报告那是那是遗言”
井上春人几步跨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了那张薄薄的纸。
纸上,只有几个歪歪扭扭、几乎无法辨认的汉字,像是濒死之人用尽最后力气刻下的血痕。
【神明注视。】
井上春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们裸奔。】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工厂在地下。】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