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传言,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那些前几天还在观望、甚至对华通贸易行落井下石的商人们,此刻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华通贸易行。
门口,从未如此热闹过。
一辆辆崭新的福特、雪佛兰轿车,几乎堵塞了整条街道。
穿着体面的商行老板、银行经理、洋行买办,手里提着各式各样包装精美的礼盒,脸上堆着谦卑又急切的笑容,排着队,想要见陈老板一面。
“阿西哥,您行行好,给通报一声,就说永安百货的郭某,特来给陈老板赔罪。”
“西爷,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您给陈老板带个好,就说我王麻子有眼不识泰山!”
阿西站在门口,看着这番景象,腰杆挺得笔首。
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客气地将来人一一挡在门外。
“各位老板,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老板今天身体不适,己经歇下了,不见客。”
“礼物您各位请带回,心意我们老板领了。”
他嘴上客气,心里却畅快无比。
这些人,前几天还躲着华通走,今天却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凑上来。
他们不知道,里面那位正在“歇息”的老板,才是掀起这场滔天巨浪的真正主角。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
办公室内。
陈决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红茶。
苏曼丽坐在他对面,看着窗外那门庭若市的景象,眼神复杂。
“你现在,可是全上海最神秘的人了。”
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所有人都觉得,你是那个神秘大人物的代言人,是他的白手套。”
“没人能想到,你就是那个大人物本身。”
陈决睁开眼睛,茶杯里的水汽氤氲了他的视线。
“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放下茶杯,走到那面巨大的地图前。
“让他们去猜,去怕。”
“恐惧,是最好的保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