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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胜与负（第4页）

荒魈缓缓开口，残音有些气若游丝。

它的声音之中，已经听不出怨毒与愤怒，只剩下了一种无奈与疲惫。

它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它对极寒冰域产生了一股极为诡异的古怪感，似乎——这片地域和以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可它说不清问题出在哪里。

直到。

李沧告诉了它那个残酷的真相真正的极寒冰域，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永久驱除了。

眼前的这个极寒冰域，只不过是人类在虚拟空间重构的仿真灾厄裂隙罢了。

一个人类伪造的“牢笼”。

第一次听见这件事的瞬间，荒魈心中涌起的情绪是极为阴沉与怨毒的愤怒。

现在回想一下。

如果是曾经的它，如果是那个骄傲丶冷漠丶蔑视人类的冰原主宰。

听到这般话语，只会漠然一笑，情绪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波澜。

但那一刻它愤怒了。

它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愤怒？

那怒火的源头——

并非因为李沧的话荒唐无稽。

而恰恰相反，在那一刻，它在潜意识里就本能地相信了李沧所说的一切。

它的潜意识壑然开朗，许多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极寒冰域的古怪诡异丶熟悉的场景却透着陌生丶反常的生态循环

一切的异常都在李沧那里得到了答案。

可是荒魈不愿意承认。

它是冰原主宰，它曾统御万里雪原，以灾厄之躯屹立在这片寒域之巅。

它不能接受自己如今不过是人类虚拟构造中的一段网络数据。

所以它愤怒了，用暴怒掩饰心虚，用杀意掩盖动摇。

它发誓要杀掉这个“满胡”的人类。

然而。

命运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当生命终于走到尽头，最后的力气与执念都化为虚空，荒魈终于释然了。

它接受了这个现实它承认了极寒冰域已不复存在。

承认了自己早在现实中败于人类之手。

也承认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段被囚困于虚拟世界，任由人类摆布的网络数据。

“如果——这里真的是虚拟世界——”

荒魈声音沙哑，望着冰雪的天空，眼神游离。

“那我——复活之后——还会保留这段记忆吗——”

“大概率不会。”李沧淡淡道。

荒魈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意。

“太好了——”

它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