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闻言,叹曰:“贤弟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只是为兄细细思之,兵权之事,关乎身家性命,为兄实难决断。”
言罢,起身于屋中踱步,叹曰:“愚兄虽是伏波将军之后,然家道中落,先父曾以伐木为生。后先父从军,又起义兵,征战西凉,累我母亲被害。
我身怀汉羌二族血脉,于汉家多有妨碍,时有名士显贵轻视于我”
马超一边踱步,一边讲述自己的过往。
赵林耐心的听着,也知道了马超的生平经历。
“我历经万难,终于闯出些许威名,得了这万余羌骑。”
马超回到桌案旁跪坐,犹豫道:“今若贸然交出兵权,为兄心中着实忐忑难安。”
赵林闻言,举起酒樽与马超饮了一杯,劝曰:“兄长之忧,林深知矣。
只是不知兄长心中,玄德公为何许人也?”
马超思忖片刻,言道:“仁德之君也。”
赵林却摇了摇头,正色曰:“古往今来,可曾见得只凭仁德之名而坐拥三分天下之君?
兄长,世人只知玄德公仁义,却不曾思及最紧要处。”
马超奇曰:“何也?”
赵林曰:“无论是曹孟德,孙仲谋,还是昔日袁本初,乃至仁德之名广传西海的玄德公”
马超眉头轻皱,问曰:“彼辈如何?”
赵林:“皆为一方诸侯者也。”
赵林为马超舀满酒樽,沉声道:“诸侯者,乱天下之众贼也,但其中却有一人,当为统一天下之英雄。
兄长以为曹孟德便只有奸诈?
孙仲谋便只有蒙荫父兄余业?
袁绍果真只是个干大事惜身,见小利而忘义之人?”
言罢,指了指马超与自己的胸口,意有所指道:“人,又岂是寥寥数语便能表述清楚的?
曹操虽奸诈,嗜杀,然其雄才大略,冠绝当世,遂拥北方,又有战将千员,谋臣数百,大有鲸吞天下之势。”
“孙权,其人看似继承父兄基业,无甚大才。然江东世家林立,等闲之人岂能如孙仲谋一般争权治政,免遭世家操纵为傀儡?”
“袁本初本为庶子,向日亦不过冀州一隅为根基,却能席卷东北数州之地,使天下人知本初而忘公路,岂能只是一短视之人?”
连番讲了三个例子,赵林侧身抱拳,遥敬刘备,谓马超曰:
“玄德公征战半生,两个春秋之前,尚无寸土立足,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与我叔父,更无一智谋出众之士以为谋主。
如今区区二载,己坐拥七郡之地,麾下可称万夫不当之勇的战将便有六七人,可称当世智谋绝顶之人三五人,兵马又何止十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