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被老老实实放到了竹床上。
段正琳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敢情眼前这一群人,竟个个身手不凡,根本不是什么泥腿子。
她可区分不了哪些人是威国公府的威虎卫,哪些只是这个小村落的村民,但眼见眼前十几口子,还以为个个都如同赵参那般身手不凡,吓得她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
她已经将那枚归元蛊的卵扣在手里了,一旦情况不对,赶紧捏碎那粒蛊卵,她就会瞬间返回到大理国七公主府,自己埋母蛊的地方。但这样一来,她又得重新从大理国出发,再穿行一次十万大山。
“你们是什么人?若是让皇兄皇姐知道你们这样对本公主,你们就死定了。”
听着这个小姑娘一再自称公主,赵宣他们也不禁怀疑,这一位难道真的是大理国的公主?
看容貌有明显的苗疆女子特征,又是从大理国方向来的,若真是公主,也只能是大理国的公主吧。
一想到大理国,赵虎他们的脸色就不太好。
他们在崖州与山匪纠缠一年多,哪里会不知道,这些匪寇层出不穷,连年清扫也扫不干净,一方面是因为穷山恶水出刁民,另一方面,与南边的大理国、西边的吐藩国和北边益州地区的蜀王的暗中支持有关。
当然,大理和吐藩也就罢了,毕竟是非我族类,蜀王却是当今陛下的亲兄弟,竟也坑害大夏百姓,委实可恶,他们却不能公然与蜀王对抗,只能打落了牙吞肚子,眼睁睁看着忠勇的军士一个个倒下,无辜的百姓在蜀王养出来的那些畜生手中受尽欺凌。
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大理国公主,他们简直想把对蜀王的怒和对大理吐藩两国的恨,全都发泄在这妮子身上,让她尝尝大夏军人的怒火。
这种宣泄情绪的冲动,在众人心中也就一闪而逝。当真要对一个柔弱女子下狠手,他们这些从铁与血的杀戮中走出来的汉子们也做不出来。
“大理国公主?段正严的女儿?”
“不错。段正严就是我父皇,你们是不是怕了?”
赵宣他们突然有点懵。
段正严,这是皇帝的名字,他们这些大夏人随口喊出来,自然没有心理负担,你一个做女儿做公主的,怎么可以直接叫出父皇的名讳的?
他们可不知道,在大理,向来没有避讳这一说,不然,她这个段正严的女儿,名字中又怎能出现“正”字。不仅如此,大理国还崇尚子女的名字中带着父辈名字中的一个字,比如从段正明、段正淳,再到段正严、段正兴,三代人传承下来,名字中竟全带着“正”字,在大夏人听来,简直就像是平辈兄弟。
当段正琳说出自己的姓名时,赵宣他们集体失声,若不是着急让她给赵斗解毒,这些人恨不得先捂着肚子躺地上好好笑一通。
“七公主,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夏百姓,与你无怨无仇,你又为何要对赵斗兄弟下毒,害他性命?”赵宣压着性子,尽可能让自己显得诚恳。
“普通的大夏百姓?本公主看你们身手不弱,并不是什么普通百姓吧,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段正琳将手中的归元蛊卵扣得更紧了。
赵宣见她眼中并无惧意,知道她必有倚仗,料定就算强行逼迫多半也无济于事。赵斗的性命就掐在她的手中,杀了她,反而害了赵斗性命,不如与她虚与委蛇一番,或许会有所转机。
“公主既说我们不是百姓,那公主以为,我们又是什么人?”
“大夏崖州匪患横行,你们这些人,多半便是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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