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姒把银票全都拿出来,在最下面的角落里,找到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行。
保重身体,按时服药,银钱无需挂怀。
若遇难处,可至城南郊外寻方姓人家相助。
此户身家清白,能力不凡,可堪托付。
字迹遒劲有力,却未署名。
云姒指尖轻抚纸面,眼框微热。
这是三舅舅的笔迹。
三舅舅在朝为官,勇义候府出事后,娘亲与外祖一家断绝关系,才能保证他们不会轻易被牵连。
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下,三舅舅仍在暗中守护她。
云姒将银票仔细收好,转头问陆渔:“这信可有人看见?”
陆渔摇头:“奴婢回到府中才发现,一直小心藏着,无人看见。”
云姒点点头。
三舅舅信中提的那户方姓人家,必定是可信之人。
她现在身边除了兰辛和陆渔,再无可用之人,三舅舅此举,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总不能什么事都靠着秦野,她得寻个机会去瞧瞧。
入夜。
天空雷鸣闪电,不多时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云姒只得打消去主院的想法。
她干脆早点入睡,明日就去寻姓方的那户人家。
泡完药浴,她刚穿好衣服,忽听门外传来一丝动静。
她缓缓走过去,仔细听了听。
所有动静都淹没在巨大的雨声里。
闷雷滚滚。
震的云姒心脏跟着颤动了几下。
以前,她最是害怕打雷,但如今,都死过一次了,相比之下,打雷好象也没那么可怕。
云姒转身往床边走,可走着走着,她忽然回头,快步走向门口,打开房门。
风雨交加的夜里,秦野浑身湿透的站在她的门前。
房门突然被打开,秦野愕然抬头,视线与云姒撞个正着。
“秦野!”
云姒一把将他拉进房间,重新把房门关好。
“下这么大雨,你干什么?”
“天气好好的时候不来找我,偏偏要顶着大风大雨的来,来了也不敲门,跟个木桩似的站在外面。”
“要不是我直觉门外有人,你准备在外面站多久?”
云姒气的很,把他按到椅子坐下,去衣橱拿了条干净的布巾,一边抱怨一边替他擦头发。
秦野任由她摆布,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