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鱼被他两句话堵的没话说,只能嘴硬:“宁家那点对五爷自然算不了什么,但对我一个从福利院出来的,当然算是大富大贵了。”
“宁愿贬低自己,都不愿意说出是因为一个人是吗?”厉时雁哂笑一声:“看来他对你是很重要了。”
宁鱼浑身一僵,抬头。
他怎么会知道…是因为别的原因?
是他查到了什么,还是她在昏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想问我怎么知道?”他神色隐匿在夜色中,让人看不清:“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言言是谁吗?”
看来他只是知道一些。
要告诉他吗?
宁鱼看着面前的厉时雁,她竟然想象不出,要是他知道了言言的存在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一个八年前狠狠踩碎了他自尊心,还逼着他分手,让他憎恨了八年的前任,居然偷偷怀了他的孩子?
甚至,那个孩子还和八年前的她一样,是个有可能一辈子失明的小瞎子。
想想都闹心吧?
大的就够不喜欢了,还来个小的,说不定还以为她故意找他讹赡养费的。
但他也有权利知道他的存在,即使是不喜欢的存在。
宁鱼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嘴唇蠕动了片刻:“五爷以什么身份来问呢?一个有妇之夫,还是…一个订了婚的男性。五爷就算想让我当小情儿,也得先和我说说手上的戒指吧?”
她自认这话已经问得很是明显了,甚至话里都带着一丝她自己没察觉的期待。
可男人盯着她,只是又将问题抛了回来:“那个人竟然还关系着我是不是有妇之夫?宁鱼,你打算玩起脚踏两只船了是吗?”
说着,厉时雁一步步朝着宁鱼走近:“或者你还记不记得八年前自己是怎么甩了我的?你竟也好意思管起我来了?”
怎么甩了他的?
宁鱼记得,她一辈子都记得。
那一天是晚上,她自从眼睛彻底坏了,看不见东西之后,医生本来是建议她在医院住院,可她一个人,没有陪护。
一天也见不着厉时雁一回,她不干,她也不要厉时雁给她请的陪护,她就固执地想要回家。
因为这事儿,他们俩没少闹,宁鱼知道厉时雁忙着赚钱,她不想给他添更多的麻烦,更不想再拖累他。
可比起钱,厉时雁更怕宁鱼一个人在家里出事。
两个人一说起这事儿就不愉快,原本懂事儿的人闹着死活不肯去医院,原本爱哄的人太担心她的眼睛,又逼着她去医院。
吵了几回,最后都以宁鱼的眼泪,轻而易举战胜了厉时雁所有的脾气结束。
那小半年,宁鱼都是在家里过的,厉时雁细心地在所有尖锐有可能的地方粘贴了厚厚的海绵,以防她撞着。
宁鱼也慢慢学会了走几步能从卧室进洗手间,向左转,又走几步能进客厅,走几步能到沙发,走几步能到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