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拳场下注的金主,多半图个刺激,也图下注搏一搏的快感,既然有人号称从无败绩,就更想让自己的拳手柄他打趴下才过瘾。
于是,带着自己的拳手来挑战厉时雁的不在少数。
那一天,正好是隔壁市最大的地下拳场来了人,组了一支五个人的队伍打车轮战。
厉时雁声名鹊起之后,他所在的拳场慕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了,抢了不少地下拳场的客。
抢了人家的生意,人家当然是想要讨回来的,特意派了自己拳场里最厉害的五个拳手。
那五个人虽单打独斗打不过厉时雁,但要是车轮战,五个轮流打厉时雁一个,他毕竟是人,不是神。
打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厉时雁脸上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身上也全挂了彩,倒在擂台上起不来。
那是和死亡接触最近的时候,说是生死攸关也不为过,他一闭上眼,竟是宁鱼和那男人相视一笑的画面。
一股没由来的火当时就烧了起来,他挣扎了好几秒钟才算是站起来,神智不太清楚的时候,把对手当做那男生往死里揍。
没有一点章法,全是本能,也不躲,就是一顿揍,就靠着他胸中那口气撑着——
他养大的人,怎么就能被别人染指一下了?
那天过后,厉时雁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又扎扎实实躲了宁鱼五个月。
来来回回加起来有半年,宁鱼没见到,就连开学的学杂费都是厉时雁用手机转给她的。
她和他打电话,想找他,但厉时雁铁了心想躲她,宁鱼根本无计可施。
那是这辈子,厉时雁第一次听着宁鱼在手机那边哭得一塌糊涂,狠着心挂了电话。
最后还是等她睡着了,才敢回家看上一眼。
硬生生看着床上的小姑娘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又准时消失
厉时雁觉得体力是个畜生,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他竟然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他可能从在福利院就真的该死了。
那时候,他是真的只想想当一个好哥哥的。
即使他们从来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也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时隔太久,两个人想起这些都有感慨。
“是,是要过一辈子的。”宁鱼看着他笑:“睡吧,有点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厉时雁有点退烧,所以清醒了,还是因为想起了之前的回忆陷入了沉默。
没有继续纠缠宁鱼。
——
第二天,宁鱼回家了一趟,收了些衣服,洗了个澡,做了点清淡早餐带去去医院。
厉时雁脾气怪,要是看见她不在又得阴阳怪气地损她一顿,说什么越来越出息了,知恩图报四个字都忘记怎么写了。
不要怀疑,厉五爷那张嘴绝对能说出来。
只是中途又去了一趟学校,请假走流程下来,已经接近中午了。
她进病房的时候,程修明刚好在,象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儿。
宁鱼正想走,程修明就很有眼力见地说:“得,伺候你的人来了,哥们儿就走了,还得坐诊呢。”
说完,两脚抹油麻溜就跑了。
厉时雁半靠坐在上,床头被摇了起来,他目光漆冷幽暗地盯着她,眉眼凉薄,没什么神色。
瞧,果然和生病的时候截然不同吧。
看着跟欠他八百万一样。
宁鱼想了想,给他递上早餐:“既然醒了,就先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