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钱,确实是老钱,快,快把尸体放下来!”
众人望着这神态诡谲的尸体好一会,那小组长才缓过神来,失声大叫起来。
一旁的罗锅也随即敲响了铜锣,结结巴巴地大喊着:“快来人呀,找到尸体了。”
众人如梦方醒,赶紧冲过去解麻绳。
我也要过去帮忙,老朴却偷偷拉了我一把,远远站在最末尾。
等我俩到跟前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放下来平躺在了地上了。
一个村民不管不顾上前就要查看,谁成想,刚到跟前,就听“噗”的一声,一股子粉色血沫子散发着恶臭从那大张的嘴巴里喷了出来,溅了那村民一大襟。那股子气味简直比馊了三天的泔水泡了死老鼠还要难闻,呛得那村民当场就把衣服扯下来丢掉,跑一边呕吐去了。
我看的又恶心,又惊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老朴。
这家伙神情淡定,像是早有心里准备一样。
“看什么,这是经验!”老朴小声朝我道:“你虽然帮赵队破过案子,可你却没在荒郊野外见过多少尸体。像这种死了一天,又被挂了一夜的尸体,内脏早就腐烂了,挂着的时候,肚子里全是腐败的气体和尸液。如今放下来了,那些混合物倒流,是肯定会在嘴里喷出来的,所以,傻子这时候才凑上前呢”
“真是个老狐狸”我低声道:“那你刚才直说就行了,也免得这村民喷了一身的污秽之物,估计几天吃不下饭了。
“向老弟,你虽然聪明,却不懂这山野老百姓的心思。倘若我提前警告他们有危险,他们的第一反应不会觉得我有本事,也不会觉得我为他们好,反倒会怀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手脚,甚至,都可能怀疑尸体是我偷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说,在外面不要管闲事的原因”
很快,在周围寻找尸体的人都赶了过来,人越聚越多。
那小组长此时也奓了奓胆子,走上前查看尸体,只看了两眼,就惊声道:“水草,老钱的怀里也有水草”
聚集来的村民,一听到“水草”两个字,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脸色苍白起来。
我上前探头看了看,尸体的褂子挣开了,确实,在胸脯的位置,能看见一团湿漉漉的水草。
可问题是,尸体不是挂在树上吗?怎么会有水草呢?
而且,这小组长刚才叫喊的时候,说了句“也有水草”,这个“也”字足以说明,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悄悄拉了一个村民一询问,果然,就在去年,村里的“保管员”老万也是儿子结婚,第二天发现他死在了自家院门外,手里攥了一把水草。
“阿素,肯定是阿素!”
“没错,她当初死在了河套,被找到的时候,就是一身水草!”
“还让不让人活啊,这样下去,谁家姑娘还敢加咱们村?谁家孩子还敢结婚啊”
“嘘,你疯了。忘记上次陆二叔也是这么抱怨,结果第二天摔断了腿了?”
他们口中说的陆二叔,就是陆瑶的叔叔,也就是村里的民兵队长。
没想到,“阿素”还整治过他。
可我看他好像并不畏惧啊,昨晚上不是当众还朝阿素叫嚣,“有事找他”吗?
等了一会,老村长和陆二叔终于来了。
那村长依旧是一言不发,主持工作的还是陆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