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雪终于停了,英兰回到了国家安全部开始了正常工作,期间接受了第二次审讯。
这一次,英兰做了更为详细的汇报,包括在南国边境的雪山山谷的矿洞里被炸毁的实验室,某些个人和组织向实验室提供资金、仪器设备、药品试剂,甚至还有一架武装直升飞机……更重要的是,有人源源不断地向这座实验室提供实验体,也就是活生生的人。
或许,“Leben”实验一直都在持续着。
国防部调查团启程前往南国秘密谈判,以获得在边境线上的雪山山脉的调查权限。
而刚刚拿到特别调查令的英兰,却直接动身赶到了监狱。
他还是不死心。
英兰终于可以自由地出入监区大门,虽然他还是没有和她见面的权限,但是现在距离她只剩下一墙之隔,这已经足够让他觉得安心。
英兰听说,维的主治医生已经换了一个人,他在监区医院外等了很久,迟迟没能等到那位医生的出现。
终于,迎面走来了两个刚刚结束工作的护士,英兰立刻上去拦住了她们,却被告知她们签署了保密协议,不能向英兰透露任何信息。
英兰连忙解释,他只是想知道维的身体状况而已。
其中一个护士小姐似乎察觉到了英兰的焦虑不安,她热心地说,维现在已经可以正常的活动,每天都会按时起床吃饭睡觉,状态也越来越稳定。
“那她有没有看过我写的信?……她还记得我吗?”
英兰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
“信?什么信?”
护士小姐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种眼神让英兰感觉前所未有的绝望。
“我每天都给她写信,她没有收到过吗?”
“没有……”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
“只有一封信,一直放在她枕头旁边的盒子里。”
“只有一封吗?是哪一封?”
护士小姐又一次摇了摇头。
“那个好像是……加兰德先生交给她的。”
大脑一阵晕眩,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在旋转、循环。
英兰一直在朝前走,可是不自觉地偏移脚步,一次次被他重新纠正回原点。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脑里只有一片空白。
一辆红色敞篷车超车而过,里面塞满了新鲜的花束气球,飘扬着求婚的标语。
车流瞬间变得拥堵起来,英兰降下车窗透气,冷风里传来的玫瑰香气让他觉得反胃。
他快要喘不过来气,甚至在幻想被她用尽全力掐着脖子,血红的眼睛里满是赤裸裸的恨意,像刺刀一样穿透他的灵魂。
那种窒息的感觉只会让他觉得幸福得快要死去。
从那以后,英兰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再也无法梦见她。
清晨,英兰醒来时,发现自己昏倒在那只被装满琴谱的箱子旁。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想碰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