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更加担忧:“由此看来,颜良文丑连日骚扰必是诱敌之计,将军切不可上当。”
夏侯渊怒道:“公明何以怯战?子和定是在追捕沮授时遭赵云偷袭方才落败,颜良、文丑算什么东西?若他们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必生擒此二贼!”
仿佛有预感一般,夏侯渊话音刚落,便有哨兵急报:“启禀将军!颜良、文丑又率三百骑在山丘前叫阵骂骂将军是白地将军!”
夏侯渊眼中血丝迸裂:“竖子安敢如此辱我!”
这“白地将军”之称,昔日原是美誉;然而自被讥讽“三日奔逃五百里,夏侯渊不愧为白地将军也!”之后,便成了夏侯渊心中大忌,触之必怒!
眼见夏侯渊暴怒欲冲出去,徐晃连忙横身拦住:“将军息怒!赵云既已现身西边,安知关羽不会潜伏东侧?此乃——”
“闪开!”夏侯渊猛地撞开徐晃臂甲,咆哮道:“众将士随我来!今日我定要斩了颜良、文丑!”
见夏侯渊盛怒之下率军而出,徐晃惟恐有失,一面派人火速向曹仁求援,一面也集结兵马尾随策应。
心中亦不由暗叹:主公让将军养了那么久的马,怎的还是这般急躁,真是白费心血了。
山丘之上,尘土稍定。
颜良勒住马缰,与文丑并辔而立,望着夏侯渊越来越近的旌旗。
粗糙的手指习惯性摩挲刀柄,颜良嘴角泛起讥讽:“果然还是这‘白地将军’管用。这四个字,比骂他祖宗十八代更能撩起火气。”
文丑咧嘴大笑,声音洪亮而捉狭:“‘白地将军’本是夸耀之词,谁想关将军一句‘三日奔逃五百里,夏侯渊不愧为白地将军也’,竟让它成了钉在夏侯渊心头的刺,再也拔不掉了。”
谈笑间,夏侯渊的军旗已到近前。
只见夏侯渊拍马出阵大骂:“颜良、文丑,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颜良文丑却同时催马迎出,齐声大喝:“我来战你!”
夏侯渊见状气得目眦欲裂:“颜良、文丑,你二人竟如此无耻?”
一对一,夏侯渊不惧颜良文丑任何一个;一对二,夏侯渊还没盲目自信到可以抵挡颜良文丑合击。
颜良笑道:“夏侯渊,你方才同时唤我二人名号,我们自然要双双出阵!都说你夏侯渊不识数,看来所言非虚啊!”
文丑亦哂笑道:“曹营大将不识数,此等趣事,当记于史册!”
见二人如此无赖,夏侯渊怒火中烧,不再追求单挑,下令全军冲锋。
如同前几次一般,颜良、文丑即刻“惊慌”后撤,箭矢刚交锋两个回合便拨转马头,沿着谷地“仓惶”退走,队伍更是旗帜歪斜,兵甲碰撞,一片混乱景象。
“又耍这花招!追!休叫二贼跑了!”夏侯渊见颜良文丑又在玩佯逃,心头怒火更炽,更无半分怀疑。
刚开始的时候夏侯渊还怀疑过,结果颜良、文丑接连玩了四次佯逃,甚至还玩了次诈降,被识破后死战突围跑了,这让夏侯渊笃定颜良、文丑没多少兵马,单纯就是骚扰阻挠恶心自己的。
长鞭疾挥,麾下骑兵紧随其后,涌入谷中。
后方徐晃纵马追赶,高呼“将军谨慎!谨防有诈!”,声音却被淹没在行军的嘈杂里。
谷道曲折,越走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