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抄袭一事,孙武的证词将孙宋两家表面的和谐撕开了一道口子。
但宋远廷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待孙武仍同对待其他学子一般无二。
可老话说得好,做贼心虚啊。孙武总觉得宋远廷定是没憋好屁,想要借机收拾他。
倒也不怪孙武这么想,毕竟宋远廷也的确起了这种心思。
自打宋岩之死,宋远廷的心里就憋了一口气。
他虽厌恶宋家,厌恶宋老四夫妇,但那孩子是无辜的。
且孙武手下还不知沾了多少这样的人命债。像宋岩那样的孩子到底死了多少,除了孙家没人知道。
宋远廷身为医生,虽早就见惯了生死,但生老病死和被虐待致死还是不同的。
这孙武该死,孙家该败,只是他还未寻到合适的时机。
对待孙家这种乡绅恶霸,需得一击毙命,否则后患无穷。
和宋远廷不同,自打顾提学之事后,孙武的情绪可就藏不住了。
尽管他爹已经多次嘱咐不要去招惹那姓宋的,但只要宋远廷在一天,他就觉得如鲠在喉。
故而顾提学纠察临县事件之后,孙武便又开始明里暗里的为难宋家。
这一日,孙武与众学子在涵远斋闲话。
因着宋远廷的那首《赠提学顾公》在临县火起来,孙武也找到了切入点。
“你们觉得宋远廷的诗文真的都是自己写的吗?”孙武坐在斋里正中间的书案上,对围成一圈的同窗们问道。
围观学子不明所以,有人直接反问:“不是宋夫子写的又能是谁写的?
当日不是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孙武闻言,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们啊,就是太好骗。
你们也不想想,若真是顾提学冤枉了宋远廷,他怎么还会为顾提学作诗?
那首《赠提学顾公》可是要多狗腿有多狗腿。你们倒是说说,这事若是换成你们,能对自己的仇家如此摇尾乞怜吗?”
青云书院的学子大都是些自命不凡之辈,想到此种情况若当真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是绝迹要与对方抗争到底的。
别说写诗赞扬了,不写诗贬斥都是好的。
如此看来,宋夫子的举动果然还是有些奇怪的。
但这前后矛盾,众人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孙武因着众学子讨论时,宋远廷踏入涵远斋。
猜测和议论声戛然而止。宋远廷看着坐在书案上的孙武,心下顿时明了。
但他并未点破,只是冷着脸对孙武说道:“门外罚站两个时辰!”
“罚站?我吗?”孙武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仿佛没听懂宋远廷话里的意思似的。
宋远廷瞥了孙武一眼:“不然呢?本夫子吗?”
“你凭什么罚我?”孙武不满地叫嚣道。
“身为学子,行为举止当附和读书人的身份。书院诫命第五条,行走坐卧皆要有状。
你做到了吗?书案乃是供大家学习读书的地方,可能让你当做板凳来用?”
宋远廷的语气逐渐加重,说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大声的斥责。
书院里的学子还从未见宋夫子如此发过火,当下都走得远远的,生怕这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