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澡记得在病房,傅时雍捏着她的脸颊,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你羡慕吗?我可以给鱼跃信任、财富、爱情,你是不是很妒忌?”
所以,他们什么都有,而她,赤条条的,像个小丑一样苟且偷生!
十月初的冷风拂面。
上弦月散着清冷令人无望的光辉,洒满鱼澡站在围栏外,摇摇欲坠的单薄身躯。
闭上眼,竟是连一滴泪都落不下。
干涩的眼眶,疼得好像随时都会爆出血来!
耳边,裹着呼呼的风声。
她听到很久很久以前。
刚从乡下进城的傅时雍,操着一口憨厚又悦耳的方言,说,“你好,请问清北大学怎么走?麻烦能不能先带我过去,你再闹自杀,谢谢。”
“小鱼!”
身子如无根浮萍似的,向前倾。
一道急切的低吼,从身后传来。
下一秒,差一点就掉下去的鱼澡,硬生生被一只大手拉了回来。
“鱼澡,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死,也得等我醒了再死!”
杨辰被气的语无伦次。
而神志不清的“罪魁祸首”,却扑腾着,非要死死抱着他的脖子,傻笑。
“傅时雍,你又救了我一命。”
“那我是不是就要以身相许了?臭小子!”
回精神科病房的路上,鱼澡一直在说胡话。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可三句不离“傅时雍”和“傅一一”这两个名字。
吃了特效药,打了镇静剂,人很快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但那秀丽的柳眉,仍是像打了结一般,死死拧巴在一起,无法舒展。
“杨主任,鱼小姐这情况,看来亨廷顿舞蹈症导致的抑郁症已经很严重了。”
“我的建议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精神科方面的主治医生专业建议。
杨辰无奈睨一眼蜷缩在被子里的可怜虫。
他长叹一口气,摇头,“小陈,我问你,想爱又不敢爱,爱了又放不下,放下又舍不掉,换做是你,要如何解?”
“那还不是死路一条?会有人真这么倒霉?”
会!
当然会!
鱼澡就是那个生不如死,偏偏还无路可逃的倒霉蛋!
傅家别墅。
酒窖。
傅时雍喝的酩酊大醉。
吐狠了,胃酸里都掺着血丝。
而墙上,挂满一幅幅同一主题的油画。
有半身**,刚从浴室里出来的阳光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