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没……没什么,是方才在后院被猫抓了。”
“他说谎,我们赵府没有猫!大夫人不喜欢猫,不准任何人养猫,连野猫都被赶走了。”丫鬟叉着腰,咄咄逼人。“赵青,凶手就是你!还想抵赖!”
张薇转身从柳姨娘的指尖刮下一点东西,用手帕包着,递到赵青面前。
“柳姨娘指甲缝里的肉屑是你的吧。”
赵青的脸唰地白了,“柳儿醒了就骂我,扑过来抢孩子,抓伤了我胳膊。
我一时气昏了头,就……就夺过她头上的簪子,刺了她一下。
但我没用力!就轻轻刺了一下,连皮都没有破!”眼神里带着祈求,浑身开始颤抖。“我真的没杀她!我想着她既然把孩子换去刘嬷嬷家了,我去那里偷孩子就行,犯不着杀她……”
赵捕快皱眉,“照他说的,只是轻轻刺了一下,怎么会死人?”
张薇没说话,重新走到床边。忽然注意到柳姨娘的耳朵,耳垂上有个细小的针孔,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伸手摸了摸针孔周围,又闻了闻柳姨娘的口鼻。“没有明显异味,但有种极淡的,类似苦杏仁的味道。
很轻,被药味盖着,不凑近几乎闻不到。”张薇转头看着柳姨娘的贴身丫鬟,“今日谁给柳姨娘送过东西?”张薇端起空碗,“安神草的味道很明显,能让人昏昏沉沉甚至昏睡不醒,但不足以致命。这安神药谁端来的?”
丫鬟怯生生地回答道,“今早卯时,大夫人让婢女给柳姨娘送过一碗燕窝和安神茶,说是贺满月的。
然后张嬷嬷说……大夫人特意让她给柳姨娘簪了支新花,用的是夫人房里的银簪子。”
“银簪子?”张薇眼睛一亮,“柳姨娘头上除了这支金簪,还有别的簪子吗?”
丫鬟摇头,“没有,柳姨娘这几日身子弱,只戴了这支金簪。”
沈砚站起身,往外走。“看样子得去正房夫人院里。”
赵夫人住在“静芳院”,听说柳姨娘死了,正坐在桌边抹眼泪。
见沈砚带人进来,连忙起身。“沈公子,这是……”
“夫人今早让张嬷嬷给柳姨娘送燕窝和安神茶,还簪了花?”沈砚开门见山。
赵夫人点头,“是啊,柳妹妹刚生了孩子,我做姐姐的,总得表示表示。
那燕窝是上好的血燕,花也是刚摘的蔷薇……”
“张嬷嬷呢?”
“她送完燕窝就回去了,许是在偏院歇着。”
沈砚没说话,目光扫过桌上的妆奁。妆奁里放着几支簪子,有金有银。
“赵捕快,”沈砚指着那支银簪,“取来。”
刘捕快小心地拿起银簪,递给沈砚,沈砚看了看,又递给张薇。
张薇凑近闻了闻,并未有苦杏仁味。“赵夫人,你为何要给柳姨娘送去加大剂量的安神药?”
赵夫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瘫坐在椅子上。“那小贱人,仗着生了儿子,给我甩脸色。
我就让人送了安神药,想让她在喜宴上昏睡。然后我抱着孩子去见众宾客,下下她的威风。
哪知道,准备去抱孩子的时候,却发现她已被人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