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举办中日赌王大赛,是再好不过了。给租界的法国人、英国人、美国佬看看,到底谁才是地表最强。
头天夜里,陈三爷问马夫:“马夫,明天就开赛了,道士找的怎么样了?”
马夫垂头丧气:“三爷啊,找不到道士啊,有几个游走江湖的臭道士,声称会法术,我试了一下,啥也不会,被我赶跑了。”
陈三爷连连叹息:“唉呀——明天,我独自对战三个女赌徒,这是最没底的一次,万一我中了魇术,当街发疯,把裤子脱了,露出蛋蛋,你可要冲上来给我遮掩啊。照片不能流向全世界啊。”
马夫都笑了:“三爷,要不咱别赌了,发个声明,认输算了。”
“你的意思呢,紧凑?”陈三爷转头问紧凑哥。
寄居蟹说:“我认为马夫哥说的在理,日本鬼子有妖术,您把裤子脱了倒无所谓,反正您也不小,不丢人,就怕您身体受伤害,到时候迷糊了,清醒不过来了,可咋办?”
陈三爷又抬头看了看热带雨林:“你的意思呢,阿森?”
森哥蓬头垢面,豪放说道:“准备一盆狗血,我泼她,泼那娘们儿,一盆狗血过去,什么法术都失灵了!”
“对对对!”大肠哥附和,“我一会儿去街上,抓条狗过来,宰了,准备狗血!”
高文才想了想说:“此计不妥,万一狗血盖不住她,或者她魔性太大,没啥效果,反而激怒了她,她会不会把三爷带入深渊幻境,永远走不出来了?三爷会昏睡一辈子啊!”
龟哥嘎嘎一笑:“你们呐,都太胆小了,我就不信有什么魇术!魇个屁啊!”
“哪儿呢?小龟,你在哪儿呢?”陈三爷低头西顾。
龟哥从马夫哥身后招招手:“这儿呢,三爷。”
“你过来。”
龟哥走了过来。
陈三爷把他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你的意思是,我胆小?”
龟哥脸一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三爷。”
“给我准备一点朱砂吧,朱砂辟邪。”
龟哥一愣:“有,朱砂咱有,春节时写对联剩的还有。”
陈三爷环视众兄弟:“明天啊,如果你们在台下,看到我不对劲儿,就赶紧中止比赛,把我抬下去,咱认输,我特别怕我脱裤子,或者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一世英名,给这个星球上的女性一首留的是美好的印象,我不能毁了这个形象。”
弯头突然凑过来:“三爷,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是您之前跟我们说过的《金刚经》之词。”
陈三爷身子一震,两眼放光:“弯头!你过来!你过来!”
弯头还以为要挨揍呢,战战兢兢走过来,脑袋不由自主地往后仰,生怕陈三爷扇他一巴掌。
其实他多虑了,陈三爷即便扇他,也扇不着,他的脸是一弯月牙,如果不抓住他的脖子、事先测量好距离,根本扇不到。
陈三爷拍了拍弯头的肩膀:“兄弟,你说的太对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老婆告诉我的。我口念《金刚经》、心诵《大悲咒》,我若上刀山,刀山自催折,我若下火海,火海自枯竭,妖魔鬼怪都不怕,一声佛号走天下!”
“好!”众人鼓掌。
绿茶和捞女齐呼:“三爷一定赢!”
陈三爷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没底啊,上次吃饭时真的中了魇术。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咋就出现幻觉,看到了沈心茹、马文妹、母亲呢?
百思不得其解。
三爷倒不是怕输,死都不怕,还怕输吗?
他是怕不知道怎么输的,怕世上真有魇术,他无法破解。
怕自己在台上失态,疯疯癫癫,被拍下照片,传遍全世界。
这玩意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陈三爷英明一世,最终像个小丑一样落幕了,以后孩子长大了,看到这些照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