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
一辆看似普通,实则由顶级工匠打造的黑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城南“济世堂”医馆对面的茶楼下。
车帘的一角,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掀开。
沉渊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通过窗棂,静静地,注视着对面那座几乎要被挤爆了的小小医馆。
不过短短一日,这座原本门可罗雀的医馆,已经成了整个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地方。
门口排队的,非富即贵。
有拄着拐杖,被仆人搀扶着前来的耄耋老臣;有面色憔瘁,被丫鬟小心翼翼护送着的侯府夫人;甚至还有几位看起来身强力壮,却眼神闪铄,显然是得了某些“难言之隐”的年轻勋贵。
“公子,您看。”
车厢内,沉七低声汇报道,“就在刚才,户部尚书府的管家,亲自送来了一块‘妙手回春’的金字牌匾。吏部侍郎家,则是送来了整整一千两黄金的诊金,那位楚神医,却是分文未取,只说‘医者仁心’,让他们将钱财,捐给城外的流民。”
沉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又送牌匾,又送诊金,还分文不取呵呵,这‘刷声望’的手段,倒是和叶凡那个家伙,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就在这时,医馆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胖子,正指着一个坐在诊案后的年轻身影,破口大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赤脚郎中!本小爷让你去府上为我诊治,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竟敢拒绝?!”
那年轻身影,自然就是楚凡。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对着一旁排队的病人说道:“下一位。”
那种极致的无视,瞬间点燃了胖子的怒火!
“反了你了!”胖子怒吼一声,竟是要上前动手!
他身后的几名恶奴,也立刻摩拳擦掌,凶相毕露。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靠近。
一个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小子!你好大的威风!竟敢在楚神医的医馆里撒野!”
只见兵部侍郎王崇古,分开人群,快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名身穿兵部官服的魁悟武将,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彪悍。
“楚神医,乃是我父亲的救命恩人!便是本官,都要敬他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位小胖子看到王崇古,以及他身后那几个杀气腾腾的武将,脸上的嚣张,瞬间变成了惊恐。
“王王侍郎,误会,都是误会”
“滚!”王崇古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带着你的狗,立刻从这里消失!日后若再敢对楚神医不敬,休怪本官的刀,不认人!”
永安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医馆。
这一幕,被在场的所有人,看在眼里。
众人看向楚凡的眼神,瞬间又变了。
从之前的“敬佩”,变成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