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这个福晋出面?”
苏嬷嬷恍然大悟:“福晋的意思是……爷这是……在维护您的体面?
让您来操办,显得是您这嫡福晋体恤下情、恩待侍妾?”
“恩待?”
乌拉那拉氏轻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被更深沉的思虑取代,
“算是吧。
爷既然开了口,让我办,我就得办,还得办得体面。
至于逾矩,规矩是爷定的,他不说,谁又敢质疑……”
她微微摇头,“打井、修浴室、茅厕,这是改善偏僻院落的居住不便,说出去是福晋的恩典。
设小灶……勉强也能说是照顾姜氏出身乡野,口味与府里不同,且……她那个饭量,确实特殊,省得日后闹出风波。
至于地龙……”
乌拉那拉氏眉头微蹙,这确实是最逾矩的一项。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道:“静心斋那地方,你也知道,本就阴冷偏僻。
爷既然提了,想必……也是考虑到了弘晙身子年幼,冬日难熬吧?
左右不过是费些银钱炭火,比起她在府里闹出更大的乱子,这点子‘殊荣’,给了也就给了。”
她看向苏嬷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按爷的吩咐去办。脚麻利些,用料不必太奢华,但务必结实耐用。
对外,只说静心斋闲置了几年,如今有人入住,重新改善。
其他的,不必多言。”
苏嬷嬷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姜氏配不上,但见福晋心意已决,且分析得在理,只得应下:“是,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安排匠人。”
她转身欲走,又忍不住停住,回头压低声音,带着更深的忧虑:
“福晋……主子爷对那个姜氏如此不同,她……她还有子嗣傍身!虽说现在看着粗鄙不堪,可万一……,如李侧福晋从前那般”
“李氏?”
乌拉那拉氏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突然轻笑出声,
“嬷嬷,你多虑了!
咱们这位爷我也算是看透了,嘴上说重规矩!
但他以前偏宠李氏时,何时在意过规矩。
如今,厌弃李氏了,就开始讲规矩了!”
她端起茶盏,用盖子轻轻撇着浮沫,眼神锐利而冷静:
“你且看看,自打姜氏进府,爷可有踏足过静心斋一步?
按照府里惯例,新格格入府,爷总要歇上一两晚以示恩宠,何况她还带着爷的子嗣?
可你看爷,有半点要去静心斋的意思吗?
昨夜爷歇在我这儿,提姜氏时,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里除了头疼、无奈,可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苏嬷嬷仔细回想,确实如此,“福晋明鉴!是奴才糊涂了!”
乌拉那拉氏微微颔首,神色稍缓。
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吩咐道:“对了,昨夜爷还提了一句,让我找个规矩好的嬷嬷去静心斋,好好教导姜氏规矩。”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嫡福晋天然的优越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