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
邬思道“……”
跪着的张福宝“……”
弘时“?”
在门外伸头看的苏培盛“”
不愧是那祖宗的手艺!
整个东书房瞬间陷入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丑得别具一格、却被小主人视若珍宝的坐垫上,以及那被挤出一撮的棉花!
再看看弘晙那一脸“你们不懂欣赏”的理直气壮和炫耀,表情都变得无比复杂,想笑不敢笑,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
胤禛脸上的冰封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盯着那个垫子,再看看弘晙那亮晶晶、充满自豪的眼睛,心头那股无名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错愕和…啼笑皆非。
姜氏做的?
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女人懒洋洋躺在摇椅里、手指白皙纤长不像农家女、猎户女的手,如果没有手心的茧,就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好吧!
就她那一拳就能把疯马打死的模样,针线活差成这样,似乎…也并不意外?
只是,她竟敢把这等“杰作”给儿子带到学堂来?!
还让儿子如此得意地炫耀?!
胤禛只觉得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看着那个丑垫子,再看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福宝,又看看一脸“我额娘最棒”的弘晙,一时间竟不知该继续发怒,还是该…扶额叹息。
最终还是老成持重的邬思道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温言道
“咳…弘晙阿哥纯孝,孺慕之情,令人动容。
这坐垫…针脚虽陋,然慈母手中线,稚子身上衣(垫),其情可感,其心甚诚。
四爷,依老朽看…倒也无伤大雅。”
他巧妙地引用了诗句,既给了胤禛台阶下,又肯定了弘晙的心意。
胤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想立刻冲到静心斋质问姜瑶“你这做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的冲动。
他黑着脸,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坐好!听先生讲课!”&nbp;声音比平时更冷硬了几分。
弘晙响亮地应了声“是!阿玛!”&nbp;立刻坐回他那“舒适”的丑坐垫上,背挺得更直了,小脸上满是认真。
胤禛只觉得再多看一眼那垫子都眼疼,他强忍着扶额的冲动,对邬思道道“先生费心。”&nbp;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大步离开了东书房。
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狼狈?
留下书房里,一个强忍笑意的先生,一个懵懂自豪的弘晙,一个依旧惊惶茫然的弘时,和一个跪在地上、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张福宝。。
弘晙见胤禛走了,,对着邬思道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先生,开始上课吧!!”
他对上课可是期待已久,额娘说了,让他好好学,回去当她的小老师。
所以,他要多学一点,回去他也当老师!
吴思道看着这个坐在“丑”坐垫上、却眼神清亮、充满求知欲的小阿哥,又想想刚才雍亲王那副吃瘪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心中暗叹这雍亲王府往后的日子,怕是热闹非凡喽。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戒尺,正色道“好,今日,我们便从《三字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