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我怎敢把我这外甥女推过去?”
史芸听罢,眼神渐渐定了,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低声道:“好,那我心里也就有数了。”
史芸听罢,眼神渐渐定了,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低声道:“好,那我心里也就有数了。”
史澜见她点头,嘴角也跟着翘起几分,语气一转,又补了一句:“其实你若真想细打听,我再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
“这许敬德啊,除了人品过得去,才学也是实打实的好。他那几年在湖州读书的时候,我那边正好有人在学宫任职,说起这小子,十句里有七句都是夸。”
“起初我也以为是人家过于捧场,后来你赵桓那边要人,我也特意找了几篇他旧日文章来翻。虽不上惊世骇俗,但逻辑清楚,论理平正,最难得一点,不作伪。”
他说着,轻轻把茶盖敲在盏口,语气更稳了些:“现在嘛,他才刚在京里挂了个监察御史的虚衔,勉强也算从六品,职位是不高,但你想啊,才二十五岁,还没婚配,也没后台全力撑!”
“可他能坐进御史台,旁人那边一句话不敢说,这说明什么?”
史芸抬眸看着他,轻轻接话:“说明他有本事,也有人愿意为他担保。”
“没错。”史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静的判断,“如今这朝局,风不稳、浪不息,多少人眼巴巴盯着上面的位置,却一个个站不住脚。”
“而他能靠着自己文章与操守,硬生生在夹缝里坐稳这种人,你给他十年,他能做官;你给他二十年,他敢扛事。”
“哪怕许尚书哪天退了,这个儿子也绝不会是个空壳。”
史芸听到此,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却带着笑:“那照你这么说,陆瑛嫁他,是攀了宝。”
“嗯。能嫁他,也得是有见识、有气度的女子。换个京中寻常贵女,哪受得了他这般淡泊清简的脾性?”
史芸含笑:“你就这么看得起我表妹?”
“不是看得起,是我知道她什么样。”史澜语气坦然,“她要真是娇气的性子,我今儿也不会让你提这茬。”
两人对坐片刻,厅中安静下来,只有雪落在窗棂上的细碎声音。
史芸抬头看了眼窗外,道:“看来这门亲事,不光是稳,也是准。”
“你放心,”史澜喝完最后一口茶,将盏轻轻放下,“你做得这一步,是在推棋,我给你铺稳底。等到年宴之后,时机一到,该怎么走,你只管开口。”
史芸点头,眼中渐渐沉出一分定力。
这不是一桩简单的婚事。
这是风向的试探,是朝局的落子。
赵桓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每一个动作,都是大宋的赌注。而她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就得让每一招,都稳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