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慈阳声音顿了顿,语气真诚了几分,“另外,还要多谢将军,将乌廉这样得力的人送到我身边保护。他的身手和忠心,帮了我大忙。”
其实何止乌廉。
段泽时虽未明言,却已在暗中帮了她许多。
想到这里,青慈阳觉得有些亏欠,再联想到他的身世,她不再尤豫:“为表谢意,段将军可愿让我替你把一把脉?边关苦寒,行军数月,餐风露宿,纵然将军体魄强健,也难免有所亏损暗藏,还是及早调养为宜。”
“亏损?”段泽时剑眉微挑,脸上露出一丝傲然,“我的身体没那么容易亏损。”
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刀剑无眼,将军再是神勇,也难免有受伤之时。”青慈阳已行至他面前,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有些旧伤,看似痊愈,实则隐患暗藏,若不悉心调理,恐成沉疴。”
她目光落在他的手腕处。
想再确认一下段泽时手腕上的胎记。
段泽时本能地想要拒绝,然而话未出口,青慈阳那带着些许凉意,又异常柔软的手指,已经不容置疑地搭在了他粗粝的手腕上。
冰凉,柔软,瞬间穿透了他的皮肤。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让他心神微荡,竟一时舍不得将手缩回。
他下意识地抬眼,撞进青慈阳近在咫尺的眼眸里。
她的眸子黑白分明,清澈而专注,不带一丝别的情绪。
段泽时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我的医术,将军应当是”青慈阳一边執著他的手,一边在他身侧自然落座。另一只手轻巧地将他袖口向上撩起,露出一截线条刚硬的小臂。
“段将军,真是贵客啊。”
突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骤然打破花厅内的静谧。
青宏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如炬,精准地扫向两人接触的手腕。
段泽时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手从青慈阳指下抽回。
他迅速站起身,身姿依旧挺拔,但那一瞬间的动作,以及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却露出几分心虚来。
青宏义比前些日子清减了些,眼下乌青浓重,虽然衣裳被上好的熏香仔细熏染过,但青慈阳敏锐的嗅觉还是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青宏义虽然神情有些疲惫,投向段泽时的眼神却异常锐利。
如同鹰隼审视着意图靠近幼崽的猛兽,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防备。
“晚辈段泽时,见过大将军。”段泽时收敛心神,抱拳躬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姿态无可挑剔。
青宏义从头到脚将段泽时仔细扫视了一遍,目光未从他身上离开,嘴上却对青慈阳道:“阿阳,这里有我,你回院里休息吧。”
青慈阳微微一怔,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青宏义这是在护着她?
不过她有些尤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