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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共生楼下（第3页）
大多数人只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剥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存在痕迹”。
但如果你主动献祭，献出你存在的“基石”，那它也会满足你。
代价是，你会变得不再完整。
我看着屈小小的笑脸，第一次对这栋楼产生了真正的、发自灵魂的战栗。
它不是怪物，它比怪物更可怕。
它是一种规则，一种冰冷的、等价交换的规则。
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我连夜收拾东西，什么都顾不上了，我只想逃。
就在我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时候，我房间的墙壁上，突然开始浮现出淡淡的、像是血管一样的纹路。
整个房间，仿佛活了过来。
一个低沉的、不辨男女的声音，首接在我脑海里响起。
“你要走了吗？”
那个声音问。
“你也要像他们一样，带着不完整的自己离开吗？”
我吓得几乎瘫倒在地。
“你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信源华府’。”
那个声音平静地回答。
“我能感觉到，你心里也有一块很重的石头，一段让你深夜无法安睡的记忆。把它交给我，我可以让你忘记那场意外，忘记你父亲临终前失望的眼神。”
那声音仿佛最恐怖的恶魔，一瞬间就击中了我内心最深处的痛处。
那是我深埋心底的秘密，一场因为我的疏忽而导致的车祸，它夺走了我父亲的生命，也成了我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我可以让你的人生重新开始，没有任何负担，没有任何痛苦。”
那个声音充满了诱惑。
“就像屈小小一样，平静，且安宁。”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父亲失望的脸，浮现出屈小小那空洞而平静的微笑。
痛苦，还是空洞？
这是一个选择题。
我死死地咬着牙，浑身都在发抖。
那段记忆是我的地狱，但它也塑造了今天的我。
它让我懂得敬畏生命，让我学会承担责任。
如果失去了它，我还是我吗？
“不”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拒绝。”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个声音轻叹一声，墙壁上的纹路缓缓退去，房间又恢复了正常。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再也不敢停留一秒，疯了一样地冲出了那栋楼。
我逃离了“信源华府”，连滚带爬。
